却不是本村之人。
早年间,这洪明在城里打工,认识了他的妻子,后来,两人生了个娃,叫洪豆豆,一家三口,便搬回了村子居住。
这村后头,有一座庙,叫“将军庙”。
据说,供奉着的,是一位几百年前的征西大将军。
这大将军风光之时,手下曾统御二十万兵马,后来,因为犯下大错,被皇帝夺去兵权,发配到了此地。
原本以为,流放至此,至少还能保全性命不死,可万万没想到,被仇敌暗通了差人,将其杀害,砍下了头颅,曝尸荒野。
此地自古以来,交通不便,当地乡民何曾见过如此大的官?
所以,当得知此事之后,此地乡民便为这名将军,立了一座庙,供奉于他,取名“将军庙”。
据传,早年间,这将军庙香火鼎盛,十分灵验,当地山中乡民到此,有求必应。
可后来,随着岁月变迁,改朝换代、战争动乱,渐渐的,这将军庙便荒废下来,再也无人祭拜供奉。
年深日久,就成了一座破庙,庙宇周围杂草丛生,里头破败不堪,蛛网交织。
时间一长,这破庙,就成了野兽栖身之地,早年间,也曾有不少进山的采药客,夜里居住在破庙之中。
然而,这上山采药,若是采到的是寻常草药,倒还好说,但有时挖得千年人参、灵芝之类的天材地宝,这采药客之间,便常常会因为贪欲之心,而起杀戮,残害同伴之事,时有发生。
据老一辈的乡民说,这破庙之中,有不少白骨,甚是瘆人。
渐渐的,也有入山打猎的乡民,在夜晚之时,听见那破庙之中传来诡异的哭声。
这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东坪村的人,自然而然,便将这将军庙当成禁忌之地,平日里头过路,都要绕着走,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洪豆豆今年九岁,几个月前,在村中玩耍,这玩心一起,便什么也忘了,不知不觉,追着一只小黑猫,便出了村子。
那小黑猫一路跑,一溜烟,进了将军庙。
洪豆豆一见,便也跟着钻了进去。
回来当夜,便发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直讲梦话。
洪明一见,请了大夫来看,吃了药,也不见好。
好不容易等洪豆豆清醒一些,便追问他去了哪里,这才知道他溜进了将军庙。
洪明暗道不好,连忙去请那村里的端公来看。
端公到了家里,一番查看之后,说了一个法子,让洪明杀鸡杀鸭各三只,送到那将军庙里祭拜供奉,求那将军网开一面。
洪明听罢,当夜就宰了三只鸡三只鸭,准备第二天拿去将军庙里供奉。
这鬼神之事,有人信,自然也就有不信的。
洪氏是城里人,对于此事,一直半信半疑,瞧着自己丈夫杀了三只鸡三只鸭,心中有些心疼,夜半之时,便与那洪明商量,说是只供奉一只鸡一只鸭便可。
毕竟,这家中贫寒,一下子供奉出去这么多的吃食,自然是有些舍不得。
洪明耳根子软,听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心疼,便同意了。
第二日,这夫妻两人,便拿着一只鸡一只鸭,到将军庙里头供奉。
可没曾想,这供品刚一摆上,烧了香,两夫妻一跪下,立时这庙外狂风大作,妖风四起。
漫天尘烟滚滚,从那庙门直灌而进。
夫妻俩人被吓得惊慌失措,连忙逃出了将军庙。
回到家里,当夜,这洪氏在睡梦之时,突然惊醒,整个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脸涨得通红,难以喘气,一番挣扎之后,暴毙而亡,死状诡异。
死前瞪大了眼珠子,这瞳孔里头仿佛都渗出了血。
洪明知道出了大事,后悔不已,痛哭流涕,连忙再去请那端公。
端公听闻此事,吓得不敢出门,索性也不接洪明这活计了,生怕惹上麻烦。
回到家里,洪明发现,这自家娃娃,身上开始冒出一粒一粒如同水痘一样的东西,十分诡异,还发散出一股股难闻的恶臭。
第二日,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都知道,这洪家得罪了将军庙里将军,洪豆豆染上的可能是瘟疫,有传染的危险,这一下子,整个村子的人,对洪明和他娃娃,都畏之如虎。
洪明知晓之后,也不敢出门,生怕祸害到其他人,只得每日守在家中。
没几个月的时间,坐吃山空,家里也没了余粮。
福伯见他一家凄惨,于心不忍,便偷偷接济于他,但也不敢让村中之人知晓。
说完这事情,福伯神色忧愁,叹了口气,说道:“唉……惹怒了这神明,洪明一家,只怕是没有好下场,只可惜……娃娃还小,不懂事……我……我看着那娃娃长大,于心不忍啊……”
李长生恍然,冷冷一笑,说道:“神明?我看倒算不上,神明又岂会随意害人性命?要我说……就是邪祟罢了。”
“你……”福伯一惊,慌忙说道:“小伙子,你……你可别乱说话,万一惹了麻烦上身,可就糟糕了。”
那将军庙的事情,村里之人,都忌讳莫深,不敢多加谈论。
尤其是洪家出事以后,大家伙儿更是害怕。
要知道,连村子里头的端公,对此都束手无策,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说到这里,福伯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说道:“昨夜,我想着要将一些钱财食物拿给阿明,正巧……你和你朋友,就来住店了,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就狮子大开口,多要了一些住宿的费用。”
“哈哈……不碍事,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罢了。”李长生爽朗一笑,倒也不介意,说道:“我倒是懂得一些驱邪辟凶之法,要不然,你带我去那洪明家里头瞧瞧?”
“你?你……你真有法子?”
福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这些日子,能替洪家想的办法,他都想过了,也私底下求过不少大夫,皆无济于事。
现如今,李长生这样一个年轻人跟自己说有办法,他自然有些怀疑。
虽是此时,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里,福伯说道:“你若真不怕沾染上那瘟疫,惹上麻烦,我便带你前去。”
“好。”
李长生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