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诵念完经,站起身走到李李道禅与慕容亦温的面前。
“二位施主,有何疑问,尽管问,贫僧一一作答。”
李李道禅碰了一下准备开口的慕容亦温:“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能不能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再聊?”
说着李李道禅走到尸体旁,将四人的尸体犹如提小鸡一般提在手里,轻轻一跃,走进了树林。没多久从树林又窜了出来,拍拍手:“这样应该就行了,走吧。”
“在下法号菩提,乃是相国寺的烧火僧人。”菩提自报家门。
“您果然是相国寺的菩提大师。”慕容亦温虽早就猜中菩提的身份,可仍不失兴奋。
看着慕容亦温的样子,李李道禅不以为意,明明菩提自称是烧火僧人,怎么到了慕容亦温嘴中竟变成了大师?不过自己也懒得和菩提多说什么,乐得自在清净,背着手走在一旁也不说话。
“施主言重了,贫僧只是相国寺一打杂小僧,可不是什么大师。”
“大师过谦了,您的佛偈可是深得禅宗佛理,佛法深厚,又怎是一般人可比的。我想他日定当名扬天下。”
“皆是虚名。若不是贫僧思虑不周,人前卖弄,又怎会惹得杀身之祸?”菩提悔恨不已。
“此事错不在大师,是他人嫉贤妒能,生出歹心。况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师莫要担忧。”慕容亦温急忙宽慰菩提。
菩提摇摇头,也不作答。
慕容亦温知道菩提不想再谈此事,他转而问道:“大师接下来作何打算?”
菩提望向远处:“尚无打算,天下之大,哪里是贫僧容身之地?”
“大师若是信得过在下,我给大师指个明处。”慕容亦温笑道。
“施主请讲。”
慕容亦温指向南方:“一路向南。”
“向南?”
“对,南方一向佛风浓重,派别众多。况且离相国寺如此之远,歹人就算有害人之心,也无害人之能。大师去了那里,又何愁每个落脚之地?只要大师寻得清静之地,钻研佛法,哪日大成,名震四方,恐怕再无人可伤大师性命。”
菩提却连连摇头:“施主所言虽然有理,可南方路途遥远,山高水深,又多瘴气。怕是贫僧未曾走到,便客死他乡了。”
慕容亦温碰了一下李李道禅。
李李道禅正在一旁发呆,看向慕容亦温:“干嘛?”
“拿来。”
“拿什么?”李李道禅假装糊涂,一翻白眼。
“你说什么?你们阎罗殿的魂钱。”
李李道禅急忙捂住腰间的钱袋:“半愣子,我都已经出手救人了,你居然还敢打我魂钱的主意?这你想都别想。”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拿来。”慕容亦温说着就要去抢。
李李道禅见慕容亦温是不会罢休,心疼地从钱袋子中拿出一块魂钱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极为不舍地递给慕容亦温。
“拿来吧。”慕容亦温也怕李李道禅后悔,急忙夺了过去,交给菩提。
“施主,这是何物?”菩提看着手掌中的一枚黑色铜钱,不知是何物。
“大师,你将这枚铜钱收好,然后向南走。只要在山间客栈或者酒馆见到幌子上有黑色梅花图案的,就将铜钱交给店中掌柜,让他护你到南方便可。切记,拿着这枚铜钱,只能提一个要求,所以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
菩提看着手中的铜钱,他抬起头,看着,慕容亦温:“贫僧受二位如此大恩,已经是感激不尽。但贫僧还有一个要求,不知施主可否答应?”
“大师请说。”
“大相国寺的慧空禅师,乃是贫僧传法恩师,不知二位可否给恩师带去口信,说贫僧已经去往北方,让师父莫要挂念。”
慕容亦温当然立刻答应,应经送出了如此大的人情,又怎会在乎替他人送个口信。
李李道禅看着菩提手中的铜钱,越发地心疼:“和尚,你若是不要,就拿来。”
慕容亦温按住李李道禅:“对了,看您身体疲乏,这头驴送给您,快快上路去吧。”
将菩提扶上毛驴,一拍驴屁股,毛驴狂奔向前。
“半愣子,小爷跟你拼啦。”李李道禅说着就掐住慕容亦温的脖子。
慕容亦温心情着实不错,丝毫没有反抗:“十三,感谢我吧。我替你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滚你娘的,要了小爷一枚魂钱,还把小爷的驴给送了出去,你当我的钱都是风吹来的?”李李道禅哭丧着脸,看着远去的毛驴,心痛不已。
慕容亦温早就听惯了李李道禅的抱怨,打从认识他起,李李道禅除了骨头硬,就是嘴最硬。
“那个和尚是什么人,至于让你这么帮他?”
“说了,想必你也不知道。”
“半愣子,小爷又出人力又出物力,到头来还要被蒙在鼓中?”李李道禅咬牙切齿。
“我保证,不出五年,你的这点付出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回报。”慕容亦温说这话时极为自信。
“算了,不和你磨嘴皮子了,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事,小爷绝对不会再管。”说着,李李道禅望向菩提离开的方向,挥挥手。
“驴儿啊,驴儿啊,你可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