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哪里人呐?”卖炭翁问李无二
“哪里人呐,早就不记得了。”
“先生没家乡?”
李无二摇摇头。
“这怎么可能,人呐,都有个爹娘祖宗,他们在哪,家乡在哪,先生一定也有。”
“都没有。”
“先生又在说笑喽。”
“我没有说笑,老人家。年幼无知时,家中人视我忤逆,于是我便离家出走,流落在外。后来遇到一个老头,非要教我读书下棋,我便跟着他,一直到至今。”
“先生既然这么说,可不是有爹娘?那便是有家乡,何时回去瞧瞧?”
“算啦,离家这么多年,家中之人恐怕早就以为我死了,回去之后徒增伤感。”
“话可不能这么说。先生啊,再如何说,爹娘便是爹娘,就算平日里有些不合,话说开也便好了。”
“我的父母倒不会像老人家说的那般。”
李无二面带微笑,盯着自己的手,手上有一片白雪,李无二却感到一阵灼烧。
“会的,会的。”卖炭翁笑道。
“原本呐,我与儿子也总是争吵不休,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事,总是柴米油盐罢了。”
“看来老人家的儿子是孝顺之人。”
“可不是,吵归吵,平日里家中有何好吃的,也总是先送到我和老婆子面前。”
“如今已经是三世同堂,老人家好福气。”
“哈哈哈,先生啊,这话可说对喽。每次看到我那孙子,什么生活中的苦,我老头子都不放在心上,不为儿子想想,也得为孙子想想。”
李无二笑着,一辈子苦命人,被人骑在身上而不知,却想着传宗接代,以为下一代便能成为那些人上人,殊不知,只不过是给那些人生了个牛马而已。
“老人家孙子快要蒙学,可找到了先生?”
“我们住的地方,村中也没有先生,要是想读书,还得到城中。”
“那可有些远。”
“无妨,老头子是卖炭的,早就想好。日后啊,便让他跟着我,我送他到城中,等老头子买完碳,再接他回去。”
“这样岂不麻烦?”
“没办法,路太远,你瞧,我接了先生,走了如此久,还未到城中。若是让我那孙儿自己前来,老头子我也放心不下。”
“是这么个理。”李无二又说道:“不过老人家可愿听我一句?”
“先生有话尽管说。”
“虽然您老的孙儿还小,不过总得自己经历些事情,若不然总还是个孩子。村子到城里虽然有些远,但只要是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让他自己走走,渐渐也就熟了。”
“先生就是先生,比我老头子想得多。”
“也不是,只是我这般想,您老要是觉得不合适,不听也就是了。”
“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我小老儿如何不听?等他再大上几岁,一定按照您说得来。”
“嗯。”
“先生,您说,这读书当真有用?”
“老人家为何这般问?”
“我啊也没读过书,但毕竟读书才能考功名,做官老爷。我就想着自己的孙儿能否有那命?”
“既然送他去读了书,便不用担心。”
“先生是说,我那孙儿能把书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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