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少了许多想法。就像那个老妇人若是不死,我一定会是一个勤勉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辈子仅此而已。”
“先生,学生不想这般,先生给学生名字时亦不是这般讲的。”
“所以那是你的道。嫦文,你想走你的道,而我作为先生,自然要为你推开那扇门,但日后那条道路上,如何走,又会是怎样的风景,只有你能选,也只有你能看得到。”
“学生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李无二微微一笑。
嫦文说道:“在先生眼中,所谓的先生是开路引道,为更多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大道,而不是沿承先人的路。”
“呵呵呵,先生我可没这么说呐。”
李无二矢口否认,但嫦文心中却这样想。
“先生为何要住在祠堂之中?”嫦文突然问道。
李无二却没有回答,而是笑道:“嫦文果然读书果然不输男儿,假以时日,就算在这尽是男子的书园中,也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得到李无二夸奖的嫦文却摇摇头:“原本学生还想做那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的大能先贤,如今却不这般想了。学生想像先生一样,为他人引路,这样的天下,这样的书园才有趣味。”
“我是离经叛道之人,如我这般,是不为世间所容,迟早要走上绝路的。”
“先生这样的人才是世间所需要的人,世道不容先生,那便是这个世道不让世人说话。学生一定励志改变的这样的世间。”嫦文神情坚决。
而李无二转过身,轻抚她的头:“看到了天上的光明,亦不能忘了身边的黑暗。你啊,还小。有些事可以想,但不要视轻为重。光明下的五光十色虽然迷人,但亦能挡住人的双眼。”
“学生记下了。”嫦文俯身说道。
李无二点点头:“来给祖先上两柱香吧。”
嫦文却犹豫不决,反而退后两步,见到她这般,李无二问道:“为何要退?”
“女子不能给祖先上香的,先生。”
“为何不可?既然适才你都说了那么多,为何还认为女子不能祭祀先祖?”
“这是男男子们盖的祖祠,又是他们立的牌位,您瞧那牌位上的女子皆是没有名姓,就算学生跪了,跪的是何人,还不是那些男子?”嫦文话语中流露出些许怨气。
“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一棒子打死?你要记住,你想拜的是何人,只要拜便是,不想拜的,你跪下,也是没有拜他们。”李无二说道。
嫦文细想一下,然后说道:“学生知错了。”
看着嫦文恭敬地点燃三柱香,插进香炉之中后,刚要跪下叩头时,李无二却一伸手。
“先生,不用拜了吗?”
李无二摇摇头,说道:“不是。只用俯身行礼便可,不需跪拜。”
“是,先生。”
而李无二转身走到门外,用手接住一片飞花,花残却艳,尚带着春色,只是李无二无悲无喜,静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