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武夫,来到北境,只不过是心怀家国,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原本他来之前,听说北蛮之祸已经平定,只用把守便可。
图安自然相信,只是来到北境之后,图安才发现,北境并不像朝廷所说,蛮子东躲西藏,不敢在大奉露面。
反而三番五次看到有北蛮侵扰当地百姓。可当地官府视若无睹,他图安有一次实在气不过,因此事,打了当地一个官员。
这便犯了大罪,那官员不肯善罢甘休,欲要杀了图安,报仇雪恨。可苦了图安,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能斗得过当官的?于是便被官员陷害,身陷牢狱之中。
而李清知晓此事,便寻到当地那位官员,要将图安带走,来到大牢之中,图安见到李清,以为李清与那当官的是一丘之貉。明明知晓北境实情,却不管不问,于是自然不愿跟李清走。
李清笑道:“你不走,就这么死了,可算不上以身殉国。”
图安嗤笑一声:“以身殉国?我等誓死保卫的国家,便是给你们这些达官显贵糟蹋的,若是这般,这样的国,不守也罢!”
“守与不守,自然看你,毕竟是你的性命。可若是不守,我们这些达官显贵死了,难道天下百姓不死?”
“哼哼,花言巧语。”
“我这般说,看来无用。那么这样说呢。若是你不肯守,莫不说这北境的百姓,就算南方的百姓,不知何时都要涂炭。而达官显贵呢?却不然吧,他们只要换个主子,便仍是达官显贵。如此说来,遭殃的又是谁?”
“可恶!”图安听到李清的话,不禁大为恼火。
李清说得没错,这天底下的皇帝不管谁来做,那些达官显贵仍能逍遥快活。遭殃的还是百姓?只是他着实气不过。
“所以,你是打算留在这里,死在一个贪官污吏手中,还是跟我走,尽你的绵薄之力,不为别的,只为守护大奉百姓,等死后,自己也可安心。”
“我……”
图安犹豫不决。
李清继续说道:“活着,只要活着,便能做你想做之事,就算到头来,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但可问心无愧。天下的事,多身不由己,但只要问心无愧,便不枉生而为人。”
“将军,我……”
“若是现在想不通,便先跟我走,只要活着,有的时间去想。”李清说罢,转过身。
而图安站起身,跟在李清身后:“将军,日后我便跟随于您,我的这条命便是您的了。”
“你的命何其宝贵,交给我,岂不浪费。既然心怀百姓,便交给百姓吧。”
就这样,图安一直跟随李清左右,就算过了两年,他可回乡,但图安仍是未回,继续留在雁北关,留在李清身旁。
“只是将军如今年迈,可不比当年了。”图安说道。
李清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你敢小看老夫?”
“将军呐,人老了,岂能不服老?还是多注意身体才是。”图安跟随李清多年,二人更像好友,说话自然便没有那么多规矩。
“呵呵呵,说的也是。唉,老了,不知道这北境的风景,还能再看几年。”
一听李清这般说,图安讪讪一笑:“将军,我啊,就是跟你玩笑罢了,你为何还当真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都说了,现在反悔可晚了。再说,如你这般,哪里有一点英雄好汉的样子?”李清说道。
“在将军面前,我自然算不上英雄好汉。”图安哈哈一笑。
“你啊你,不知何时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你不是常说,我要圆滑些才对,我这可是听从军命。”
“说得也是。对了,图安,这么多年没有回乡,可否想念家中亲人呐?”李清一转身,看着图安问道。
“若说不想,那自然是骗人的话。但我在此处更加心安。”
“为何啊?”
图安望向北方,说道:“将军当年跟我说得话,我仍铭记于心。我在此处,乃是为百姓守边关,更是守住了家乡亲人的平安。想到他们在家乡之中,不用经历战火,我啊,就心安。”
“呵呵呵,这么多年来,看来你确实变了许多。”
“这也是因为将军的教诲。况且,将军这么多年也是未曾回过家乡,您这般年纪便能做到此地步,更何况我呢?”
“图安啊,你可比我强,可不仅仅是这件事上。”
“行啦,咱们回吧,天色已晚,回去之后正好挑灯夜读。”
“哦,将军又要看书?那我将您送回,再去关内其他地方查看一番。”图安突然一个激灵,对李清急忙说道。
“都这么晚了,就不要去了,跟我一同回去吧。”
“真不用,将军,我啊,粗人一个,只会打扰您清净。”
李清自然也知道为何图安如此急于离开,那是因为李清常常督促图安读书写字。可图安原本大字不识一个,读书写字对于他来说,比坐大牢还要让他难受。
“将军走好,我这就去查看。”说罢图安便慌慌张张转身就跑。
李清看着图安,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