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汗之后,向他招招手。一刀会对着张淳风,大笑着,露出他的豁牙。张淳风递给他一碗清水,一刀便端着喝完。一刀与张淳风,日日如此。日子仍是那般清苦,吃了上顿没下顿,有间破庙住,已经是好的。
与往日不同的,无非便是多了一件事,练武。可一刀便觉得自己日日都开心不已。这便是不同往日。
可在有一日,张淳风将一刀叫到身边,他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现在走吧,在他人面前不可说我是你的师父。”
一刀那时还小,他不明白为什么张淳风突然对他说这话,只是他装傻充愣装惯了,只得傻笑个不停。
“现在想哭是吧?”张淳风看着一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他知道一刀乃是一个乞儿,日日要靠偷盗过活,被捉到时,便是一顿打骂。没人保护一刀,他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这样的一刀,在人前只能装傻充愣。
他人看到乃是个傻子,便会放过他,时间久了,不仅是他人,就连一刀自己都信以为真,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所以当他面对一切事情时,一刀只会傻笑,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如何。
张淳风为何一定赶他走,一刀不晓得。又为何收了慕剑清与龙老怪,一刀也不晓得。但后来一刀知道许多事,比如说慕剑清曾经偷袭张淳风,在他腰间捅了一刀。
而张淳风却放过慕剑清一条性命,慕剑清颇为得意,转身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一刀寻找多年,也是无果。
但一刀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正如他跟余井水说的那般,这是他最后要做的一件事。
而慕剑清也发现有一股杀意向他袭来,只是他并不认得一刀是谁,便也不知道一刀为何对他怀有敌意。
要说在朝廷之中,想必还没人会要他的性命。若是江湖之中,那更是没有,因为已经许多年了,他慕剑清在江湖上早就如同死人一般。
就算当年,他慕剑清一时兴起,杀了不少人。可那些人怕是这么多年也就将他忘了,或者以为他早就死了。
而多年后的今天,慕剑清现在已经是地仙武夫,武功境界不知比之前强上多少。以他的武功境界,又会惧怕何人?
所以,慕剑清一转身,远远看向一刀,只是他的笑容玩味,看着一刀仿佛看着顽童一般,心中讥讽不已。
想着这不知是江湖上哪里来的武夫,想要杀他。只是在这皇宫中动手,就算慕剑清坐在那里,宫中的禁军与护卫,也能将一刀擒拿。
慕剑清原本是这般打算,不过当他看到一刀拔出长刀之时,慕剑清双眼微眯。
“此人也用刀。而且这刀的制式……”慕剑清露出沉吟之色。
而一刀将长刀一横,看向慕剑清。慕剑清嗤笑一声:“原来是那老东西的徒弟,只是我为何从未见过?”
慕剑清不认得一刀,但一刀却人的他。毕竟当年,张淳风赶走一刀以后,才收了龙老怪与慕剑清为徒。
慕剑清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也罢,既然他想死,那我便送他一程。”
一刀提着刀对着慕剑清喊道:“慕剑清,当年你刺师父一刀,这个仇,我一刀今日来报!”
人声嘈杂,一刀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之中,并未有人发觉。
而慕剑清听得真切,他嘿嘿一笑:“既然你我都是老头的弟子,那便是同门,虽然我已经不认老头为我的师父,不过对于你,一会我会下手快点,给你个痛快。”
“你不用这般惺惺作态,我一刀可不吃你这一套。当年你欺骗师父,苦苦相求,要师父教你武功。师父他老人家念你心诚,便教你武功,还有意将衣钵传与你,可谁知你竟然在师父受伤之时,想要杀害师父,像你这般狼心狗肺之辈不应留在世上。”
“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我与老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容你来说事。至于捅他那一刀嘛,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看看到底自己的武功练到什么地步,只是可惜了,当时功夫还是没有练到家,否则早就杀了老头。”慕剑清说着,心中感到一阵可惜。
一刀怒目圆睁,单腿后撤,做拔刀之势,长刀出鞘,狂风四起,只吹得紫金殿前人仰马翻。慕剑清随手一划,面前平静异常,他飞身跳至金銮殿上,对着一刀说道:“下面人多,出手不方便,既然想要打架,那就上来。”
一刀只是来寻慕剑清的,但在做的这些文武百官可不晓得,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刺客”,只听到人人开始大喊“有刺客,护驾!”
那些宫女太监,虽然心中害怕,可还是挡在何怀柔身前:“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何怀柔却对身边的奴才们说道:“快护好太子!”
说罢她抬头看向慕剑清与一刀所在的地方,眉头紧锁,有人竟然敢在此地此时闹事,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说这宫中把守森严,就是这三千禁军,又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但她何怀柔还算从容淡定,可再看去,四座皆惊,护卫们,冲了过来,不仅如此,还有禁军也闻讯前来。
何怀柔大声喊道:“怕什么?全都给本宫坐下!”
这一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何怀柔对身边禁军大声喊道:“还不速速让他们坐下!”
“遵命!”那些禁军要比那些文官强上不少,他们听从何怀柔的命令,站在官员身旁,让他们不得轻易走动。
一刀则也跳至金銮殿上,与慕剑清相对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