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位乃是天底下最为肮脏之物,它不仅仅是一个牢笼,更是一个深渊,一旦跳进了,便出不去,只有死了,才能脱离。”
“就算如此,这乃是身为陛下的命运。”
“朕已经被拴在此处,便再不说,可那小子好不容易被寻常带离这皇宫,为何又要将他带回来?”
“殿下乃是皇家血脉,便应该继承江山社稷。老臣带他回来又何错之有?”
“你说的确实没错,他是皇家的血脉。可你觉得自己是否做的有错?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寻常选择了与你截然相反的道路,你可曾体会到他的苦心?”李元长问道。
文无奇则突然大声说道:“兄长是兄长,老臣是老臣。老臣知陛下自幼便不喜我,只愿与兄长交好,可是这么多年来,只有老夫一人为陛下考虑!”
“朕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朕对你,并没有其他想法。不过你的手伸的太长了,就算朕也不能再装作看不见。”李元长摇头道。
“陛下如何处置老臣,老臣毫无怨言,只求陛下给殿下一个机会,陛下既然早就知道殿下的存在,那么想来已经知道殿下的所作所为。老臣以为,殿下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既然如此,朕不也再跟你废话,你是这般想,那朕也告诉你。这皇位朕是不可能传给太子,但不是说,就得穿个那个小子。如果他想要这个皇位,就自己来抢,让朕明白他想要这个皇位,而且他有这个本事得到这个皇位。若是不想要,皇位给谁,也就与他无关。”
“除了殿下,陛下还能将皇位传给何人难道是平安王府?”
“呵呵呵,这些便不用你来操心了。不过,朕现在可以给出一个承诺,放心,君无戏言。在朕听到你说了如此多之后,还愿意给一个承诺,你应该相信朕。”
“多谢陛下!”
李元长一抬手,说道:“不过还有一句话,朕没有说。”
“陛下还有何话未说?”文无奇看着李元长,问道。
李元长指指文无奇:“若你真的想要那小子得朕龙位,就在朕的面前自我了结。”
听到此话的文无奇却面色从容,似乎这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来你也早就已经自己的下场,为何要甘心走这条路?”
文无奇却说道:“呵呵呵,老臣只想知道陛下此言当真?”
“你我相识多年,朕为何还要骗你?不管那小子能不能争得龙位,朕都不需要一个祸乱朝纲之人。不过朕与寻常有过约定,不能杀你,那么是生是死,就由你自己来选。”李元长笑道。
文无奇哈哈大笑:“好,只要陛下信守诺言,老夫一死又何妨?”
听到文无奇这般说,李元长神情复杂。虽说他与文无奇之间比不上与文寻常。但毕竟这么多年,如今与李元长交好的之人,只剩下了文寻常。
现在他为了江山社稷,又不得不为了那个所谓的大局,递出屠刀。
“找个清静之地吧,若是死在这宫中,只怕做了亡魂,都不得清净。”李元长说道。
“呵呵呵,陛下说的是,老夫倒是有个去处,只是这么多年无颜面前去,现在也终于能到那边,与兄长见面了,自然也不用再顾着这张老脸了。”
“若是到了泉下,也替朕看看寻常,这么多年不见,他是否过得安好。”李元长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啊,一想到见到兄长,老臣也心中欢喜,一晃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无奇说道。
而夜不阑来到金銮殿顶后,对李道禅说道:“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请小爷?他说见,小爷就得见?你回去给他说,小爷现在正忙着哭坟,让他等会。”李道禅一脸不耐烦,摆摆手,对夜不阑说道。
“可殿下真的要在此处待上一宿?明日陛下还要早朝,总得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将这里收拾一下才好。”
“上个屁的早朝,小爷虽然是个跑江湖的,但也听说了,他这个皇帝懒得很,已经多年没有上过朝了。怎么突发奇想,要早朝了?”
“这个老奴也不知啊,但是陛下这么吩咐了,老奴一定得照办才是。”
“你照你的办,小爷就是不去。”李道禅心中憋屈,自然也不想李元长现在好过,他大声说道。
而殿前的慕容亦温则听得真切,但他却并没有出言相劝。因为现在的李道禅正在气头上,找他说话,岂不是找骂?
“那就得罪了。”夜不阑说罢,袖子一甩,人便来到李道禅身前,李道禅呵呵一笑,就想躲开,可是自己已经喝了太多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屋顶摔下去。
好在夜不阑将李道禅抓住,然后说道:“殿下,我们走吧。对了,这二位也一同前来吧。”
夜不阑这话自然是对慕容亦温与陈尽仇所说。
慕容亦温对陈尽仇招招手,然后跟在夜不阑身后,而夜不阑怀中的李道禅则骂骂咧咧,一直未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