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年过去,李元长又不多年不知李道禅还活着。他这个做皇帝的,还真的能念及骨肉之情?
万通阁既然没有告诉他们宇文家,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他人得知。不管如何,既然他宇文修现在知道了,便要为了宇文家打算,将此事告诉宇文无敌,也是为了让宇文无敌早些谋划。
不过宇文修自然晓得宇文无敌的性子,若是他知道此事,一定会拍手叫好。要说自己的父亲,有些事谨小慎微,但若是谈起豪赌,宇文无敌一定是行家里手,且津津于此道。
原本宇文无敌选上李道禅,本是阴差阳错,可李道禅对于宇文无敌来说,无异于意外之喜。宇文无敌在李道禅身上看到了胜算。
不过宇文修一直心中有话未曾对宇文无敌说,那便是被宇文无敌视为自己最大的依仗的李道禅又是如何想的?
宇文修能够看出,李道禅跟他们这些人全都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这个自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只是,作为宇文家的长子,宇文修在打算进京之时,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便是宇文家,无论如何,他都要担起宇文家的这份重担。
“相公,为何迟迟不下笔?”姜诗衣见宇文修拿着毛笔愣愣出神,不由地出声问道。
宇文修微微一笑:“无事。”
虽然宇文修没有避讳姜诗衣的意思,但姜诗衣看出宇文修所写之事,一定是事关重大,她便退出房门,来到院中。
看着头顶的月光,姜诗衣轻声说道:“你们何时找到我的?”
“回禀小姐,就在几日前。”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诗衣面无表情:“既然找到了我,父亲是不是让你们来接我回去?”
“小姐离家如此多日子,老爷甚是担心。所以吩咐属下,今早带小姐回府。”
姜诗衣嗤笑一声,说道:“看来我父亲还真是挂念着我这个女儿,这么久不见,只是让你们带我回去,连一句知寒问暖的话都没有。”
“自小姐偷偷离家,老爷知道后,便大发雷霆,罚山庄所有下人三日不得进食,不仅如此,小姐的几个护卫也……”
“那几个护卫怎么了?我爹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吧?我走时已经留下书信,若是他敢因我离开之事杀人,我一辈子不回山庄!”
“小姐请息怒,小姐的信,老爷自然是看到了,所以只是罚了那些护卫一人百鞭,这已经算是轻饶了他们。”
“轻饶?”姜诗衣一回头,看向院子的一角,冷声说道。
墙角处有一个黑影,那人吓得立刻跪在上,说道:“奴才罪该万死。”
原本自称属下的那人,只因姜诗衣的一句话,吓得自称了奴才。可见如何害怕姜诗衣动怒。
而姜诗衣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用这么害怕,既然是我父亲派你来的,我还指望着你能捎话回去,所以,自然不会把你怎样。”
“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回去告诉我父亲,不要再因我的事惩罚下人,若是我回去之后,看到有人还因为我受罚,我既然能逃出来一次,便能逃出来第二次。”
听到姜诗衣如此说,那个黑衣人更是诚惶诚恐,若是姜诗衣这一次不跟他回去,那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姐,奴才记住了,这就回去回禀老爷。”
“嗯。”
“奴才这就即可回山庄,小姐还有什么吩咐?”那黑衣人怯生生地问道。
姜诗衣想了片刻,说道:“我记得似乎当今皇帝跟我爹有些交情。”
那前来寻姜诗衣的奴才却没有回话,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插嘴的。他不说话,姜诗衣却冷哼一声:“怎么,你怎么不回答我?”
“小姐,这种事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一个奴才。”
“我怎么为难你了?只是问了你一个问题罢了。”姜诗衣说道。
“身为奴才,有些事自然不是我能多嘴的,若是小姐想知道,可前去问老爷。”
“问我爹?问他,他肯告诉我?”
黑衣人心中苦笑,自己这位小姐,在山庄之中那可是比他们老爷还要管用,谁人不怕她?可就算如此,姜诗衣问他这事,他也只能装糊涂,若是让老爷知道他在小姐面前多嘴,回去之后,想想都后怕。
“这个……”
看到此人欲言又止,姜诗衣一摆手:“算了,不问你了,就算问你,你也不会说。”
黑衣人如临大赦,急忙又跪在地上拜谢姜诗衣。
“小姐,屋内之人……”那人猛地一抬头,对姜诗衣说了一句。
姜诗衣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说道:“你回山庄去吧,下次再来时,我便跟你回去。不过我适才问你的事,你不敢说,但你要帮我给我爹带句话,告诉他,回去之后,我有事要劳烦他老人家。”
“属下明白了。”黑衣人消失不见。此时姜诗衣整整衣服,然后脸上带着笑容,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