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甲,腰挎马刀的部族男儿,深吸一口气:“我蛮牙儿以铁木一族之名,问你们一句,是否愿意随我南下,撞碎大奉的国门?”
“属下愿跟随少主,万死不辞!”听着眼前这些将士的高呼,蛮牙儿第一次胸中畅快,这么多年,或许只有这一次,让他心中还能涌起一股热血。
言灼朗跟随在蛮牙儿身边,看着眼前的军马,又看了一眼蛮牙儿,心中甚是欣慰。
现如今蛮牙儿手下只有一万兵马,剩下之人,皆在其他四大部族之手。而这四大部族,正在北境之内其他地方劫掠。
虽然蛮牙儿已经对那三大部族说过此事,可北蛮这剽悍的性子是如何也改不了的。在他们眼中,马刀下的人皆可杀,马刀下的物皆可抢。
要说唯一还听蛮牙儿之名的便只有察尔灿了,不过就算是他,也得估计部族之人的不满,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蛮牙儿看了一眼察尔灿,说道:“为何不去率领你部族人马?”
察尔灿笑道:“属下去不去又有何妨?可如今少主暗算亲自率军,踏破大奉北关,我又如何能不跟着?”
蛮牙儿什么也未说,转头问言灼朗:“其他三大部族何时赶来?”
言灼朗回道:“若是想要三大部族齐聚,还需要半日。”
“半日?离我最近的大奉守军在哪里?”
言灼朗不知蛮牙儿何意:“启禀少主,离我最近的大奉守军就在三十里外的北寒关。”
“派人前去告之三大部族,说我已经带领兵马前去攻打北寒关,让他们速速赶来。”
“少主还请三思,虽说北寒关只有五千之众,但那里易守难攻,我等现在也不过只有一万余众,他部族若是不来,又如何能一举而胜?若是不胜,则失去先机,大奉若是再调派军队,那么我等若是想攻下北寒关,想必是难上加难。”言灼朗听到蛮牙儿的话,急忙劝阻。
蛮牙儿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灼朗,我是何人?”
“您是我北蛮少主。”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废话。”蛮牙儿背对军队,大声喊道:“跟随我撞破北寒关!”
北寒关上,一个青年走了上来,看到远处双目紧紧盯着北方的中年汉子,笑着说道:“刘大叔,我来替你,下去歇息一会吧。”
此人叫刘志,四十左右的模样,他看到眼前名叫张黄的青年,笑道:“反正也闲来无事,我再把守一会也无妨。”
张黄听到刘志如此说,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刘大叔勤快,只是我在军中也是闲的发慌,还是如来这城楼之上,也能看看风景。”
“你倒是有闲情雅致,不过这北境的风景有何好看的,若是有一日解甲归田,我带你去江南好生看看,那里才叫人间天堂。”刘志笑着说道。
“若说风景,我家乡也不差。可是已经三年未曾回去,也不知家中老母如何?”张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刘志也看出张黄是一位孝子,二人相处多年,张黄每每思念家乡之时,必定会提到自己的老母亲,刘志倒是父母双亲已经不在,家中唯有一子,也成家立业,他算是没有什么牵挂:“莫要担心,我在军中已经听说,朝堂之上已经有多位大人上书退兵,怕是不久,你我就能回到家乡。”
“刘大叔,你就别在宽慰我,这事我也听说,可是已经过了一年,还是没有结果。”张黄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有大臣上书,那么即使是圣上也不可能全然不顾,况且,这一年来,虽有北蛮偶尔侵袭当地百姓,但也只不过是犹如山匪之类,已经成不了气候,你我耐心等待即可。”
“那我就听刘大叔之言。”张黄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酒袋,丢给刘志。虽然张黄听刘志这般说,可在被焊管守了这么久,他又如何不知北蛮哪里像朝中说的不成气候。
“刘大叔,喝两口?”
“前几日,不是已经无酒,你这是又从哪里寻来的?”
张黄嘿嘿一笑:“我又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这是咱们将军上书,让朝廷运来的。”
“胡说,将军虽然体恤我们这些将士,在寒冬之时,未禁饮酒,那也是因为北境寒冬大雪,就算北蛮也会找一个地方避冬。况且北境寒冷,若是守城将士不曾饮写酒暖暖身子,当真是忍耐不住。现在已经春季,将军又如何会专门为将士寻酒喝?”
“刘大叔,你就喝吧。我张黄又怎会欺骗你,这真的是将军分发的酒,只不过将军已经说过,虽能饮酒,但是一人也不过一角,一角酒也就只能解解渴,军中将士谁人能喝醉?”张黄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喝一口。”
刘志喝了一口,便将酒袋丢给张黄,张黄也喝了一口。
“虽然北境的风景不似咱们大奉,但也是天高云淡,壮阔非凡,等回到家乡,可有故事给村中的那些孩童说喽。”张黄笑着说道。
“张黄,可曾婚配?”刘志问道。
张黄赧然:“未曾。”
“那我刘志可以作保,给你谈个婚事。”刘志笑道。
张黄摇摇头。
“为何不答应?”
“咱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姑娘。”
刘志哈哈笑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早就有了打算,那我也不瞎帮忙喽。”
张黄赶快谢过刘志,随即望着远处,神情黯然:“只不过啊,转眼已经过了一年,想必那姑娘也早就许了人家。”
“难道你未曾对那姑娘说过心意?”刘志问道。
张黄摇摇头:“当年参军之时,也不知何时能回家乡,甚至能否活着回去都是两说之事。所以也就作罢,只是临走前,在远处看了她一眼。”
刘志叹了一口气:“唉,多好的一段姻缘,就被这场战事毁了。”
“呵呵,刘大叔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其实也无妨,我的家乡不像刘大叔的家乡在江南,那里离北境可是远的很,我的家乡就在华中州,从北寒关一过,再过一州便到,若是当年没有参军,抵御北蛮,北蛮南下,华中州必定难逃一劫。所以我来参军,一是为了精忠报国,二便是为了家中老母还有那位姑娘。”
“好小子!若是我有闺女,肯定将她许配给你。”
张黄连连摇头:“我可高攀不起!刘大叔还是断了这个想法。”
“为何啊?”刘志问道。
“就老大叔您的模样,想必就算有闺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我张黄可是挑的很。”张黄笑道。
刘志气笑着就要抬手打张黄。
张黄锁着脑袋就躲,可他看到远处烟尘翻滚,心中疑惑:“大叔,你瞧!”
刘志顺着张黄的手指望去,突然脸上大惊,敲响楼钟,大声喊道:“北蛮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