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亦温赶着马车带着文无奇来到了天姥山。山路崎岖,马车行至山下,便只得徒步上山。
“文师,到了。”
听到后,文无奇微微一笑,走下马车,忘了一眼山上,他说道:“这么多年在枫火山,不如何下山。就算下山,也不觉得山路难走,用不了几时,便达到了山下。可今日为何觉得山路如此长?”
山路不便,日日沉睡在那里,变得只有人心。如今的文无奇已经老了,而他又是将死之人,心自然也老了。人在生死之间徘徊,一步都是天涯。就算他面前的山只是咫尺天下,对于他来说,也力不从心了。
慕容亦温听罢,伸手扶住文无奇,说道:“文师,学生陪您走这一遭。”
文无奇看向慕容亦温,淡淡一笑:“好好好。”
二人走在山间,文无奇四下看去,说道:“这里便是兄长以前隐居之地,虽然不如枫火山来的壮阔,但好在清静。”
“要不然也不会叫做天姥山。”慕容亦温说道。
“是啊,天姥山,可不是神仙住的地方?但兄长没想过仙人,只想带着殿下躲一个清静。”
“若是殿下一直生活在此,说不得便不用被北蛮掳走,做了那么多年的奴隶。更不用在江湖上飘零。”慕容亦温想起当年在北蛮之时。
初见时的李道禅,就是一个比他年幼的少年,面带惊慌,不知所措。
而到了后来,便是现在的李道禅,即使杀人,也会面不改色。不是李道禅变了,而是这个世道便是这样的世道。
李道禅只不过是做了他人为该做之事,或出于真心,或出于无奈。
“亦温呐,老夫从来没有问过你和殿下在北蛮的那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不如今日,跟老夫讲讲。”文无奇说道。
“已经太久了,有些事,学生也记不得了。”慕容亦温说道。
“想起何事便说何事吧。”
慕容亦温想了片刻,说道:“在北蛮做奴隶,亦如在其他处没甚区别。整日在寒冬之中日日做苦力。那里的北蛮全然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做人看。高兴时,便打骂取乐。不高兴时,还是打骂来取乐。”
“倒也是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别说北蛮看我大奉百姓,就是我大奉看北蛮也亦是如此。”
“北境冰寒,那些北蛮还不给我们吃的。不少人便饿死了,后来殿下跟着另外一个少年,去北蛮账内偷东西来分给我们,这才让我们勉强活下去。”
“看来殿下,当年便果敢非凡啊。呵呵呵。”
“实则殿下也不是果敢。起初殿下也会因为害怕,躲在角落之中,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后来……”
“后来如何了?”文无奇问道。
慕容亦温摇摇头:“没什么。不过后来,殿下偷东西时,被北蛮察觉,所以,北蛮便将我们拖至大雪之中,扒光我们的衣服。那时才懂,为何有诗叫做风刀霜剑了。”
这般想着,以前的事历历在目,而文无奇在一旁听着,什么话都未说。
“殿下险些被其他少年说出。与殿下一起偷东西的那个少年,一人将此事担了下来。那个少年便被北蛮在我们前杀死。学生现在还记得,当时,殿下的目光。那时的殿下眼神冰冷,就像北境的大雪一般。”
文无奇说道:“所以,殿下后来应该做了一些事吧?”
慕容亦温点点头。
不久后,而慕容亦温只记得,当时,李道禅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凰鸢,三人拼命向前跑,身后是北蛮的追兵。
李道禅头也不回,他大声喊着:“快跑,别回头。”
只是他们赤裸着双脚,地上的野草也因冰冻,变得比石头还要坚硬。慕容亦温本就身子弱,他摔到在地上。
李道禅看着身后的追兵,再看向慕容亦温,咬了咬牙。慕容亦温只感到脚火辣辣的疼,那里有一道鲜血,他哭了起来,一同大哭的还有李道禅身旁的凰鸢。
此时慕容亦温看到了李道禅眼神中的一丝慌乱,可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李道禅一推凰鸢,大点声喊道:“快走!”
凰鸢自然不愿走,李道禅又推了她一把,然后挡在慕容亦温的身前。慕容亦温知道,李道禅作了必死的打算。
“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后来,我被一人带到了别处,在那里,还能望见远处北蛮的军帐。那夜,天空就像被墨染了一般黑,而远处的北蛮军帐找齐了大火,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哭喊声,打杀声,接连不断。而我在等着殿下回来,可殿下却再也没有回来。”慕容亦温说着,看向文无奇,在之后,便是他来到了万通阁。
当时他只以为自己是无疑被带到了万通阁,可现在想来,却不仅是如此。
文无奇面带微笑,说道:“你们吃了太多苦啊。”
慕容亦温点点头。
“那老夫也来讲讲往事吧,不过不似你跟殿下在北蛮那般。”文无奇说道。
文无奇要说,文无奇自然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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