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刚才漆黑一片,也根本看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他不由得惊恐到颤抖,心知自己必是被困在这似仙似鬼的地方。“时间不多,我们需长话短说,我先回答你三个问题,解开你心中疑惑。”老者看到惊慌失措,和声说道。
阿呆想了想,问道:“此地究竟是何地?先生您是何人?我如何才能出去?”
老者大笑数声,笑完又摇了摇头,回道:“世人世世代代都在思索的三个问题,‘吾乃何人?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你一下就问了两个。”
“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不能告诉你的,只能由你自己领悟了。”老者又说道,“此地非凡人可进之地。我复姓司马,名徽,字德操。稍后我会送你出去。”
“水镜先生!”阿呆听到长者如此回答,不由地脱口而出,大喜过望!恐惧害怕的心情也少了许多。他与诸葛亮相处多年,对于水镜之名非常熟悉,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诡异莫测之地相遇。
“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阿呆做了长长的一个揖,躬身拜倒。
司马徽并不去扶,只淡淡地说:“孔明出山,博望用火,已名动河北。今日唤你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世外仙境,若你能助孔明匡扶汉室,早日迎回天子、击败曹操,等天下太平之后,世间黎民也可像此间一般,安居乐业。”
阿呆点了点头。
“此间多住有我司马氏族人,我也是昨天才来,你正好路过此地,我本不想打扰,却放心不下。”司马徽叹了口气说,“天命所归,我能做的都做了,后面就看你们了。”
阿呆怔怔地想着司马徽这些玄之又玄的话,问道:“水镜先生,我见此地田垄耕种、夫妻相助、老少和睦,自是人间仙境。可世间征伐不断、民不聊生,近日与几位先生交流,心想天下间的大士族不但垄断了田产、又世袭了官位,百姓无田无产,又如何能够做到安居乐业?”
司马徽瞥了阿呆一眼,微微有些生气:“这些怕不是孔明和你说的吧?”
阿呆见他言语有忿,不敢隐瞒:“孔明兄指点了一些,江东鲁子敬又指教了一些,我自己也思索了几番。”
“只要世间有明主,终结了战乱,士族读书做官,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百姓勤耕桑种,使世间田产丰盈,士卒守卫各方、抵御外族,如此各行其道,天下如何不平?”司马徽朗声而道。
阿呆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轻声问道:“可如果庶民也想成为士族呢?”
司马徽道:“归根溯源,世间大族的祖先都是庶民,那姬姓、嬴姓,不也让位给了刘姓。庶民若是毕数代、数十代之功,当然有机会成为士族。”
“可为何士族的传人却一生下来便注定可以为官,而庶民却要努力数代人?”阿呆不解地问。
“荒谬!”司马徽喝到,“天道有常!出生在帝王家,便是帝王的命。出生在庶民家,就只能做庶民。陈胜、吴广之流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不错,但成败功过最终却仍由天命所定。出生何处,乃上天所定,岂是凡人可逆天为之?”
阿呆心想,司马徽说的确实没错。人生各有际遇,可出生却是没人可以控制和选择的。
“在下谨记先生教诲。”阿呆允诺,又忍不住问,“水镜先生,刚才那位阿翁…你们都称他为‘世祖’,难道真的已经在这里五百年了?”
“世祖的事情又如何可以轻易示人,我也刚到这里,并不了解太多。今日见你,是千万让你记住,若来日有机会遇到那曹操,无论旁人如何蛊惑你,定不能有所动摇,必须取他性命,如此刘备方能成就霸业、汉室才能中兴!”
“在下谨记”。阿呆又是一揖。
“行了,时间已久,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且离去吧,好生辅佐孔明。我若不来此地,孔明又如何能用得神算?”
“先生不与我同去?”阿呆问。
司马徽苦笑一声:“此地若是能选,我也不愿意进来。既然来了又如何能够出去?门外那片桃花树林隔断了彼此两界,若你不是奇遇,又怎能进的这里。老朽再次叮嘱于你,切记!若有机会,定要斩了曹操!”他失望地摆了摆手道。
说罢,司马徽把手放在阿呆胸口,用力往洞里一推,阿呆只觉得脚下突然一空,似是坠入无尽深渊,身边只回荡着司马徽说话的回声“定要斩了曹操!定要斩了曹操!定要斩了曹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越来越强的失重感让他不由地惊恐万分、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