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决定留下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了脚下的礁岩上,然后一脚踩灭了:“你可要想好了,现在的秦慕泽,可是把爪牙全都露出来,丝毫不再掩饰实力的一条贪心的恶龙……”
“你确定,你扛得住?”秦暮羽锋利的剑眉微微上挑,眼尾竟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
见他这副欠揍的表情,陆明翰没好气的踹了秦暮羽一脚,笑骂他道:“行了你,赶紧抱着你老婆上船吧,管那么多干嘛,真是的!”
挨了陆明翰着不痛不痒的一脚之后,秦暮羽没好气的白了陆明翰一眼,吐槽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害怕最后你把你们陆家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产业全赔进去,这才好心提醒你的,你还不听……哼,最后被秦慕泽那小子吞没了,可别过来找我哭。”
关于“扛不扛得”这个问题,陆明翰本身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冲动无知的少年时期,可以为爱不顾一切,现在,他是陆家的家主,父母耗尽大半生打拼下来的江山,全都撂在了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为了一个女人,把整个陆家拿过去赌,到底值不值?
关于这个问题,陆明翰并没有想出答案,他只知道,如果连哪个从小一遇到问题,只会揉着眼睛哭鼻涕的小南秧都敢站起来,坚守在这硝烟四起的京城不后退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落荒而逃?
也许孤注一掷最后依旧不能把她换回来,可是没关系,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已经足够了。
这是他欠她的守候,倾家荡产,也要还。
海上的轮船已经扬起了巨大的,遮天蔽日的帆,航行的时间,已经到了。
陆明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船下,正要蹬着挂梯上船的秦暮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喉咙滚动了许久,最后却只沉声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闻言,秦暮羽锋利的眉突然拧成了一团,他就这样皱着眉,盯着陆明翰看了许久,然后突然没由来的冒出来一句:“对了……关于陌南秧出狱的事情……我已经跟张局长谈好了,你尽快过去跟张局长联系,免得后面动作慢了,秦慕泽那边儿再给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这一说到是提醒了陆明翰:陌南秧现在还在大牢里,如果不尽快行动的话,万一被秦慕泽察觉出了什么,后面再想要把陌南秧给捞出来,恐怕就难了。
“我知道了。”陆明翰眼眉低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深沉,他再次用力的按了一下秦暮羽的肩膀,发自内心的感谢他道:“南秧的事,真的是多亏了你……以后有时间去了英国,我一定请你和珊珊吃饭!”
说到林语珊,秦暮羽原本桀骜的眸子里,突然闪过几丝显而易见的失落来,可是他很快便把这失落掩饰了过去,故做潇洒的大笑道:“好啊,到时候带着你家南秧一块儿过来,俩丫头关系好着呢,再见的时候,估计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未来的蓝图,描绘的越美好,衬托得此刻,却越发的悲凉,陆明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苦涩来——他知道,秦暮羽描绘的那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到来。
可是这一就不妨碍他给他们祝福,所以他强颜欢笑的答了一句“好”,然后目送着秦暮羽蹬上了那艘巨大的,坐满了秦家亲信的轮船,然后又亲眼看着那艘巨大的轮船,在苍茫的,蔚蓝色的大海里,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了,而有的人,也该回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陌南秧,一边儿对着极易脸红的小男医生腼腆温柔的一笑,一边儿眯起了细长的桃花眼,目光深沉的瞥了一眼医院墙角按着的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好想和她在监狱见到的那几个摄像头,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这个摄像头显然老旧了许多,而且质量似乎也不太好,和她在监狱看到的那些精致崭新的摄像头一比,医务室的摄像头,简直就像是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和现在最新发出的最贵最好的玛莎拉蒂在对比一样!
有意思了,给犯人每间牢房装一个超新的昂贵的摄像头,而医务室连给老旧的摄像头翻个新都懒得翻,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瞬间,陌南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妖异的眼尾,突然染上了几分笑意来。
——如果监狱的那些摄像头是某个人别有用心的按上去的话,她好像,有办法从这鬼地方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