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还有一小半吗?”刘怀慎眼里笑意沉淀,隐着些深意,目光直视着刘怀瑾,慢吞吞地笑道,“至于其他人,跟了晚丫头,不是正好?”
刘怀瑾脸色变了几遍,最后松了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头,声音平和地嘱咐道:“一仆不侍二主。晚丫头的性子像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那些人用了就罢了,别的,不可多想。”
这淡然的声音和语气惊得刘怀慎眼里的笑意一滞,随即摇着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感叹着应道:“我明白了,大哥放心。我到底还是把她当小姑娘看了,倒忘了那丫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西宁王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哼着歌儿回了王府,刚进了府没走两步,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点着慌慌忙忙往外头跑的卢安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王爷——”卢安声音努力压制着颤抖,被西宁王凌厉地目光一扫。立刻收了声音,敛了眉间的惊慌,努力平静地心跳回话道,“王妃嘱咐了小的,让小的请王爷赶紧回正院一趟。”
西宁王一脚踹在卢安腿上,面色冷厉地喝道:“还不说!”
卢安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猛地爬了起来。努力平稳着声音回道:“回爷,是梧桐院那头的事。王妃脸色不大好,似乎是世子妃屋里出了事。多的,小的也不知。”
西宁王沉了脸,伸手拂开卢安,大步流星地往正院去寻了卫王妃。
院子里的众人噤若寒蝉,一众奴仆瞄着西宁王阴沉沉的脸色都下意识地退了开去。
卫王妃在门口看了西宁王进来。拧着眉挥退了屋里的嬷嬷和丫头,一边端了凉茶上来。一边替西宁王擦着汗,手指有些颤抖。
西宁王将茶碗接过来放到桌上,看着卫王妃一脸的严肃,叹了口气,脸色也松了些,身伸手握住卫王妃的手,沉声安慰道:“别慌,你跟我说说。怎么了?”
卫王妃拧着眉看着西宁王欲言又止,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在西宁王跟前坐了,默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道:“卿哥儿房里,有个丫头,今儿诊出了身孕。”
“混账!”话音未落,西宁王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脸上怒气冲冲,气恼地一巴掌拍在檀木桌子上,那桌子啪的一声瞬间开了条口子,看得卫王妃怔了怔,随即苦笑又无奈地劝道:“爷还劝我别慌,爷也该冷静些才是!”
西宁王猛地吸了口气,面色不善地撩开衣服坐了下来,一脚将那裂开口子的檀木桌子踢了开去,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大呢?他怎么说?”
卫王妃看着远远被踢到墙边的断了一脚退的桌子,无奈地揉着额头叹了一声。
“卿哥儿出去了,这事儿他还不知道。”看西宁王又要暴起,卫王妃忙一把拽住西宁王训斥道,“爷光发脾气有什么用?”
卫王妃看着西宁王,眼里渐渐有了些酸楚,面色也多了几分苦恼和悲戚。
“我心里还乱的很。卿哥儿子嗣本就艰难,好容易有个孩子……卢家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一个子嗣,可那又是个通房丫头,我一想着心里就不好受。”
西宁王见卫王妃这幅模样,脸色就柔了一半,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卫王妃的手皱眉问道:“温氏呢?她怎么说?老大身边的就两个人,应该都用过药,怎么会出这等事?李老头都说了,老大身子调养一阵就好,她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得?”
“她也不小了,只怕也盼着有个子嗣。”卫王妃眼神忧虑而无奈地摇了摇头,眉间的失望一闪而过。“只是这回到底做得过了些。我让她回梧桐院去翻翻卢家的家规,她这些年也过得顺风顺水了一些,卢家的规矩都忘了!”
“那个丫头不能留!”西宁王拧着眉头,眼里掠过一丝寒气。几代西宁王府还从来没有庶子出生!
外人不知道,西宁王府的家规就有一条,通房和妾室可以收,但嫡子未长成之前绝不能有庶子,除非到了要绝嗣的地步!是以几代西宁王和王妃都感情甚笃,西宁王府子嗣单薄,但家宅里阴私事情少,兄弟之间倒也算相互扶持,卢家在北边也绵延了百年。
“我知道,我就是初听到消息心里乱。”卫王妃点了点头,语气里有几分可惜,却仍旧坚定地赞同道,“那丫头回头让人送到后头院子去。至于怎么发落,这事儿,得问问卿哥儿自己的意思。毕竟,是他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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