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必定不用这些东西,是夫人赏的?”
长寿眉毛往上动了动,一脸得意地咳道:“跟夫人赏的也差不多,是谭掌柜给的……”嗯,虽说夫人说了谭掌柜不会反悔,可还是卖了银子实在,谭掌柜真要回来拿,反正也不在他这儿了,嘿嘿。
施二倒吸了口凉气,怪不得那位夫人那么大的口气,她手底下一个大掌柜随随便便就能拿鲁公的印鉴赏人?她才多大,十七岁?果然是好本事!他还真是眼拙了!
韩四盯着长寿,突然咳了两声,面色也恢复了先前的温和。“这东西还不错,只是我拿来却没什么用,倒是家里老爷子喜欢收藏这些。也罢,今儿既然是你求着我,我就索性一千两银子买了,省得你小子再到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长寿嘿嘿笑了两声,忙打躬作揖笑着谢道:“小的多谢四爷!”
韩四嗯了一声。从施二手里接过那印鉴,点着长寿嘱咐道:“回头我让小厮把银票送过来就是。”
“行行行,什么时候都行!”长寿笑得一脸都是花儿,忙殷勤地送了两人出去。
韩四手里拿着那印鉴,在门口上了马车,脸上笑得跟长寿一个样,傻里傻气的。看得一旁的施二好笑地挑了挑眉。
长寿狐疑又古怪地盯了韩四一眼。随后又忍不住自己乐了起来,一千两银子啊,也该够娶媳妇儿了!
等送走了两人,转过走廊。长寿突然顿住脚步,啪的一声拍着自己的脑门跳了起来,有些肉疼地吸了口气。韩四爷那模样……那印鉴卖亏了!他应该直接喊两千两,不对,一万两!
这回亏大发了!
长寿顿时泄了气,有些颓然往廊上一倒,捂着胸口长长地吐了口闷气,随后又重重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一时长吁短叹起来。
韩四同施二从北荣院出去。当天下午就从陇川府骑马直奔永安城而去。临近亥时,一行人才摸着黑进了永安城,又是一路直奔望月楼。
酒楼里灯火灿烂,人来人往,客人不断。米掌柜笑着在酒楼后门处迎了两人进去。转到酒楼后头小院子里,又吩咐人上了热茶,服侍两人洗漱了。
韩四和施二便直接在那院子里住下了。
正月十三,晚间,平梁府驻军主将孔庆一身戎装回了定安城,直奔孔府大院,从西侧角门进了院子,面色阴沉地挥开了一群迎上来的小厮,踏着步子直接穿过垂花门,到了孔二老爷的院子。
孔二老爷还是那副干瘦的模样,这会儿正站在书桌旁,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匣子。
匣子里头不过一根寻常的老参,孔二老爷却仿佛看出了神一般,视线一直就没挪开过。
孔庆直接进了书房院子,一脚踹开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啪啪啪地用胳膊砸了两下门这才一脚跨了进去,对着孔二老爷的背影喊了声“二叔”。
孔庆四十来岁,生得威猛高大,面容刚毅,眼睛尤其锐利。左脸上一条狰狞的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处,再加上这会儿脸色阴沉,眸光犀利如冷箭,看着更是吓人。
孔二老爷捻了捻胡子,慢条斯理地将那匣子合上了,这才指着桌边的椅子,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先坐吧。”说着自己转到书桌后的摇椅上坐了。
孔庆目光微微沉了沉,抬脚往里坐了,视线在那匣子上停留了片刻,这才看着孔二老爷沉声道:“平梁府的军用补给朝廷一直没发足。昨天廖成往军营里递了信,说是军粮那头出了点问题,语气含糊。那粮食一直是二爷那头供着的。最近朝廷局势不明,二爷和王爷都在京城,北燕虎视眈眈,军粮若是断了,只怕后患无穷。可陇川府那头明显还没什么动静。二叔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孔二老爷浑浊的眼眸动了动,目光平静地打量了孔庆一眼,却是先问了一句:“听说军营里有了点传言,拿二少夫人跟北燕太后比,还有人扬言要请二爷休了二少夫人?”
孔庆看着孔二老爷干瘦而平静的脸颊,心里咯噔一声,皱眉道:“不过是小事,有人心里头对卢家不满,索性趁着这机会好好看一看。”
说到此,孔庆顿了顿,语气里也有了几分不满:“那位二少夫人也确实有些过头了……”
孔二老爷突然朝孔庆看了一眼,目光锐利而冰寒,孔庆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头却皱得更甚。
“你是不是还想着让纹姐儿嫁给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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