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那盛产各种洋货的流求去了。才过得十余日。他地船便回到港口,而且船上一箱箱地下着货,显而易见,他找着了那流求,而且还大赚了一笔。
故此这个消息迅在里传开,蒲开宗才到家落下脚,一张张拜贴便送了进来,有说许久不见要来探望地。有说前些时日新娶小妾请吃酒的。还有人就干脆说,这海之广天之阔。到哪都没有吃独食的道理,请蒲开宗将流求之事告诉众人。
此时蒲家在泉州还算不得第一等的海商,最多只能说是二流罢了,故此这些人敢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逼迫他,看着这一份份拜贴,蒲开宗唯有冷笑对之。
若是逼得我在此无法立足,我便搬到流求去,看那边模样,尚有许多地方未曾开拓,我若带着宗族奴仆过去,有个两百余户,在流求倒可以逍遥自在。他心中如此想,然后又是一动:那淡水莫非是在6上无法立足建起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在流求他见了不少人,虽然与人谈话之时,都有李云睿或其余流求高层在场,但他还是从那些与他谈话不经意中得到了许多消息。他至少从那些人中听出四种不同口音,既有绍兴一带的,也有庆元一带的,还有京东燕云这般北地口音。而当他缴获税款时,李云睿曾介绍一人与他,那人姓耶律这便明显是个契丹姓了。
这些来自6地各方之人,如何凑到一起,又如何渡海去的流求
蒲开宗只是泉州一个海商,虽说在海上有一些势力,可是触脚并未伸到北方,更不用掉燕平一带如今胡人占据的地方。故此,他并不知道这些年来,京东东路燕云一带,胡人大肆掳掠青壮贩卖之事。否则地话,以他地精明,自然能猜出流求人地来历。
不过猜出便猜出,以金国胡人的水师之力,莫说流求,便是离他们更近的耽罗都抵达不到。而大宋这几年便会有大变,也无暇顾及海外,便是知道海外出了这么一块地方,也只能观望。赵与莒在留给流求的策略中,让他们在有了十万人之后便择机开港,便是这个原因。
这些拜贴中,有些是可以推掉地,有些却是无法拒绝的,蒲开宗深思了片刻,然后展颜一笑,那帐房亲信,随他进了书房的,见他笑了便知他有应付之策,凑趣上前问道:东家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他们不是想分一杯羹么蒲开宗冷笑了声:我便让他们分这杯羹,我不能独占,那么谁家也别想独占,咱们与流求打过交道,多少也算熟人,我便不相信,在流求他们能比咱们更讨得好去
东家是说那帐房还有些迷糊,又问道。
蒲开宗摆了摆手,沉吟片刻,然后唤了一个管家来,将那些拜帖尽数交给他,让他按着上面的名头,一家家回拜,只说次日正午在泉州府群英会宴请众人,欢迎众人赏光。
到得次日正午时分,泉州府群英会酒楼里已经是座无虚席。这泉州原本便是海商云集之所在,虽说这些年来因着和买之故,到泉州来的海獠有所减少,可本地海商却总挂记着海外贸易之事,闻得蒲开宗方十余日便满载而归,自是都少不了前来探问。
蒲开宗让他们等了约有刻钟时间半个钟点才到,这些人有沉不住气的,一见着他人影便开始嚷嚷:蒲东家,既有财的买卖,自应拿出来大家共享才是,为何迟迟不来
小弟方才去了市舶司,三船货还未完税,故此让诸位久候了。蒲开宗淡淡一笑对那嚷嚷之人道:这不是林东家么,小弟可比不得林东家,你家自己有私港,故此无须与市舶司打交道呢。
私自设港逃避市舶司检验收税,这可是一桩大罪,那姓林的有座小私港,故此比起其余海商获利要多,但此事却是不能当众说出来地。故此那姓林地立刻跳了起来,大声道:蒲东家,你这话便是含血喷人了,我家里不过是有个供渔船下海的小木台子,哪里有什么私港
休吵休吵,且听蒲东家说流求之事又有人以为蒲开宗是借机吵闹,好弄个不欢而散出来,免得将流求之事说与众人。
若只是一两个海商,蒲开宗或许不以为意,不将之放在心上,但他看得这群英会二楼坐得满满地,就连走道上都坐着人,心中更加确定,若是今日自己不说出来,泉州海商之中,自己便会再无立足之地。这些行会行,手眼可以通天,不少背后甚至站着宗室皇亲,蒲开宗虽有手段,却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此行在下确实到了流求,在下送去的铁砂生丝棉花也着实是流求所需之物。蒲开宗沉吟了会儿,然后抱拳做了个团揖:流求律令极严,在下虽是得以入港泊船,所知并不多。
你到的是流求何地有人在下边喊道。
在下所到之处,被称为淡水,乃流求唯一开港之所。淡水约有数万人口,民间殷富,并无官府,只是咱们大宋的铜钱交钞,在他们那里却不通用,而且流求土地田产作坊商铺,尽数归其岛主所有。流求所需之物,在下问了,最缺为各料矿藏,铜铁铅锡,只要能运去的,他们便收,价钱也公道。其次为生丝棉花,诸位都知道流求绸缎棉布极其精美,原是织坊机械所制,流求本土丝棉不足,故此需得大量自我大宋收购。
听他将流求所需之物一一说出,众海商都是全神贯注,以往海商外贸,多是贩运丝绸瓷器书籍纸张之类,各种矿藏较少,生丝与棉花更是主要卖与本地作坊。如今听得可以将生丝棉花大量卖至流求去,海商中家里广有田地,都开始琢磨是否将自家的田地改种桑棉。
若是利润许可,他们自然有办法,让闽地广种棉花。
另有一件,流求之事,在下已经禀报官府了。蒲开宗捻须微笑道。
对于流求的武备状况,他只字未提,只说流求没有官府,全岛尽属一人,这在座的众海商中,多少都做过些不法勾当,当即便有人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