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炎黄元年四月七日,下午六时十四分。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与血腥的混和味道,风很大,因为晚春,故此刮的是南风,流求军背风而蒙胡面风。风将硝烟与血腥卷向蒙胡,让他们憋得喘不过气来。
宋思乙握紧手中的长矛这根用流求制来说长达四米的矛一端架在他前方的袍泽肩上。盾手与矛手组成了一个极为密集的方阵,而他们身上的盔甲,足以让他们免受多数情形下弓箭的射击。
杀
他们是炮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反应过来,而是按照流求护卫队的训练条例,火炮近距离最后平射之后,便是他们出场了。
炮兵舍了火炮,在辅兵掩护下后退,炮兵是技术兵,一般情形下是绝对不允许参与肉搏的。
宋思乙手有些颤,但是向前迈的步子却是极坚定。
火炮将流求军自家布的铁丝网也推出几道口子,他们所组成的方阵便自其中一道口子出去,在他们背后,则是以十一人为一队的小阵,这十一人中,有两人执盾,一为重大长盾,另一为圆藤盾,其余有执长枪,有持重斧,有持短刀。
失去了战斗意志与冲击力的蒙胡,无论是兵卒还是骑兵,在宋思乙他们的方阵面前都被碾压得粉碎。向两边逃散的,又被这小阵追杀,虽然连接受挫之后,蒙胡兵力仍稍过流求军一些,但在任何一个局部,却都是流求军形成了人数上的优势。
李邺身后,除去炮兵之外。剩余的便是那一万辅兵和他充作预备队的三百骑兵,见着流求军摧枯拉朽一般地进攻,他们激动得鼓噪起来。
辅兵前身为忠义军,忠义军每有接战,胜亦是伤亡重大的惨胜。今日与横扫北国的蒙胡接战,自家伤亡极轻,而敌军却伤亡惨重。便是最迟钝之人,也知道敌军势衰。这一战胜局已定
以少胜多,而且是大胜
史天泽羞愤交加,他自视甚高。与忠义军彭义斌战。也数次得手,与金国武仙战,也是久居上风。可是却没有料想在流求军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性子倔犟刚毅,立刻驱马上前,想要继续冲杀,却被一个亲兵紧紧拉住了缰绳。
元帅,大势去矣
自黄村木寨中突出地六个流求大方阵,已经迅将靠在外边的蒙胡部队分割,一块块吞噬掉。无论在哪一处,丧胆并失了彼此联络的蒙胡,都陷入各自作战的境地。虽然蒙胡中多数人弓马娴熟。但并不都是真正的胡人勇士。其中占了多数的,还是北地各族中强征招募而来的士卒。这些士卒面对一瞬间有千余人死伤地情形。已经无法自持,有不少抛下武器,哭天抢地地投降,更多的象是没了头地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未曾被分割的蒙胡,则掉头狂奔,转瞬之间,原本还算军容严整的蒙胡,便豕突狼奔逃得一个比一个更快。
蒙胡地士气已经彻底崩坏了,李邺提起铁枪,翻身上马,指着史天泽地大矗吼道:随我去取敌将绩
三百骑兵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闻声欢呼,他们举起马刀,雪亮的刀刃闪烁着寒芒,象是一弯弯冷月。然后一千二百只马蹄奔腾起来,从两个流求方阵之间的空隙突出,奔雷一般向史天泽地大矗方向卷去。
田解虎留在原处,摸着自己的头,既是羡慕,又是失望,这场战斗,除了最初诱敌之时他们出去晃了一趟,几乎便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只是用盾为流求军挡箭,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观望。
他,瞧瞧人家,那才是兵,咱们算是什么玩意儿武权啧啧地道:该死的,无怪乎平日里人家练得那模样
他们面对的是一支真正的职业化士兵,这支部队每日里做的一切,便是如何能在战场之上更有效地杀人。他们无须替官长操执贱业为奴为仆,无须种地垦荒做牛做马,也无须吃了这顿担心下顿。他们与此前几乎所有大宋的士兵都不同,荣誉纪律训练有素,加上协军副军这些基层军官都是自初等学堂毕业或曾进入初等学堂夜校学习,即使直属上司阵亡或失去指挥能力,他们也能立刻根据军衔自动产生新的指挥而这指挥地能力并不比前任差太多。这使得这支军队顽强坚韧果敢勇毅,再加上与金国人争夺徐州时他们已经有了充足地战斗经验,面对蒙胡最弱的一支部队,即使没有铁丝网火炮,也有战而胜之地实力。
咱们就在此干看着吧。田解虎极是丧气,越地后悔当初未曾去流求了。
李邺这还是第一次带骑兵突击,他的骑术并不顶尖,但现在他也无须多厉害,基本上就是追上一个敌兵然后刺杀便是。他两翼都有部下护卫,敌军便是想反抗,也难以在这三箭齐下支撑。
史天泽在亲随护卫之下正迅后退,在最初的激愤之后,他已经知道局面不可挽回,开始后退。只是如今混乱之中,要想后退何其难也,到得后来,他的亲兵干脆挥刀砍杀自己人,这才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这时,李邺的三百骑兵也追至了。
史天泽,汉奸,留下狗头
李邺扬声大喊,高高举起铁枪,驱马扑向史天泽。在他之前,原本护在两翼的骑兵当先突进,而另又有骑兵护住他两翼。
在大局已定的情形之下,若是李邺这个主将此时出了差错,那便太过滑稽了些。李邺还待前冲,突然间前面那两个骑兵齐齐呼了声,接着他们身体自马上飞下,血喷了半空
李全面无表情地瞪着李邺。长枪挺刺,李邺侧身盘枪,同时刺向李全的腰眼。
四娘子只从李邺这一个动作上,李全便知道是谁传授了李邺枪法。他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杨妙真青春年少时的模样又浮现在他面前。
听说她如今已是大宋贤妃了
心中如此想,李全手下却没有放松,铁枪横扫。只是一和,便将李邺自马上扫了下来。若不是有甲胄护体。这一下便足以让李邺断上几根肋骨
李全回枪再要刺时,李邺身后的骑兵已经潮水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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