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强国对弱国的外交优势。听得他近乎裸地威胁,完颜守绪沉默许久,然后苦笑:好吧朕允了。
黄河如今流经两国,为便于两国统一治河。大宋愿给金国支援。说道这里。洪咨夔缓了一缓,然后又道:愿低价将水泥卖与金国。并遣顾问指导贵国如何疏浚河道修建河堤,并遣巡船,与贵国共治黄河,以防河匪。
洪咨夔冷冰冰地说话,面上木无表情,仿佛并不是在进行外交谈判,而只是在进行通告一般。
完颜守绪又是一阵沉默,他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想要拒绝,可是最后不得不应承:好吧,朕也允了。
沿河开州汴梁洛阳长安四地,须得增设榷场,以备商贸往来,既可利二国之民,又可为贵国增加税收。洪咨夔接着道。
不可,汴梁万万不可完颜守绪终于勃然大怒:请贵使上复贵国天子,要汴梁,自己派兵来取
我大宋自台庄大捷之后,北伐匡复之声高涨,百官臣民,日日有投书阙下以图还都,我大宋天子心怀仁德,复执信义,不愿盟约墨迹未干,两国又起兵端。只是民心士气,总须安抚,若是贵国不应此条,天子以何安抚天下洪咨夔扬眉冷笑:实不相瞒,本使亦曾上书请战,陛下若不欲和谈,不必本使回去,请斩本使,送本使头颅回临安,我大宋天兵,朝夕至矣
他这话一说,金国群臣中有怒极而泣,有一人拔剑出来便要杀他,立刻被侍卫阻住。完颜守绪变了颜色,跌坐于宝座之上,良久之后苦苦哀求道:汴梁为南京之所,朕卧榻之处,岂容开榷,贵使回国,替朕哀告,鄙国愿以岁币赎之
听他之意,其余城市开榷都可,唯有汴梁不成,洪咨夔心中欢喜,这已经过天子来时地吩咐了。但天子也曾反复交待,这外事亦是国战,不可有丝毫恻隐之心,洪咨夔念头一转:陛下所言亦有道理,这汴梁之事,本使便回去进言,成与不成,却要看我大宋天子之意了只是
原本听得他同意,完颜守绪已是满心欢喜,这只是一出,他心立刻又跌落下去,眼巴巴地盯着洪咨夔脸,只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可接受的条件来。洪咨夔微一沉吟道:汴梁不开榷场,管城须得开榷
完颜守绪面色惨白,管城便是后世郑州,此时又名故市,离汴梁不过一百五六十里,许久之后,他咬牙点头:便依贵使之言
洪咨夔被引出大殿之后。完颜守绪突然失声恸哭,群臣也尽数陪着落泪。
丧权辱国,乃朕之罪也。良久之后,他收声止住。扫视群臣:数载之间,区区弱宋,亦可在我大金朝堂上颐气指使,此等耻辱,朕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宗
宋国所恃,不过一君耳朕自御宇以来,夙夜操劳,勤政爱民,岂不如之今日之耻。来日必雪,诸卿当与朕一起振作奋才是
群臣肃然领命,完颜守绪顿了顿之后又道:自今日起,朕要变法改制,宋人行报纸,大金也要行报纸,宋人办工厂。大金也要办工厂,宋国天子设博雅楼学士,揽天下非科途之贤才以用,朕也欲设集贤院学士,以候天下之才,诸卿亦宜举贤荐士,勿误国事。勉之勉之
听闻你最近总在继昌隆纺织厂附近转悠,可有此事李一挝垂着头,有些灰心丧气的模样。虽然刮过脸,但还剩下一点胡子茬儿。听得天子责问,他缩了一下脖子,小心翼翼地道:怎么怎么连这点儿事情官家也知道了。
听得他如此回答,赵与莒原先板着面皮也松了下来,又好气又好笑:瞅着哪家地姑娘了,既是看中了,那便去提亲,若是没有媒人。朕给你当这个媒人便是。你千万莫学李汉藩那厮,直接便带人上门抢亲那是在徐州。方有财又替他安抚得当,否则朕便是不处置他,也不会让他有指挥台庄之战的机会
嘿嘿,官家尽管放心,我李过之岂能象他那般粗鲁
李一挝说话时不象李邺那样满口称臣,与李邺渴望建功立业不同,他对自己的未来倒没有那么宏伟的打算,只是希望能有娇妻美妾,多子多孙,日后老了可坐在堂前对着孙儿倍吹嘘:当初你们爷爷我也曾干过大事情。
放心就是对你这厮不放心,除了会玩爆仗外你还会做什么赵与莒不轻不重地训斥道:临安府来告了五次状了,你说你究竟在那磨蹭什么呢
嘿嘿
说起这事情,李一挝多少有些羞赧,他琢磨了会儿,在天子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地,故此将自己在那日献俘之后得花又在花瓣上见到了于织娘这个名字地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说道:小人也不只一次想去寻她,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儿,可每次到得纺织厂,便又打起退堂鼓,着实不知该如何开
蠢材,真正蠢材赵与莒听得好气又好笑,恨不得去踹上一脚,过了会儿后道:那继昌隆背后地大东家不就是朕么继昌隆管事的不就是胡福郎么你与胡福郎是何等关系,托他问一问,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事
只是只是有些害怕。李一挝嘟囔了声道。
怕什么怕,蒙胡万骑突击也敢冲过去点燃引信的人,却怕了一个小娘子,说出去丢人赵与莒哼了声,叫来一个内侍吩咐道:去荣王府给朕请胡福郎。
胡福郎是赵与莒母家远亲,如今出面替赵与莒控制着继昌隆与轮船招商局,他在临安城中也置办了府邸,不过居住在荣王府的时候多些。
那内侍出去传命,李一挝陪着赵与莒说话,谈些在徐州的见闻和台庄战况。听得徐州水患已经有初步的对策,荒地也开拓得很顺利,赵与莒非常开心,但听得台庄战况之惨烈,他又不胜唏嘘。
这些时日总有太学生和一帮子耐不住的臣僚上朕,要朕挥师北伐也不想想,仅是台庄一战,近卫军折损便近三分之一,这还是防守,若是真地攻入河北乃至燕云,战线拉长,补给且不论,朕哪里变得出那么多精锐士卒守护疆土李一挝的态度让赵与莒也松泛了些,他忍不住对着李一挝抱怨道:攻下来简单,问题是攻下来守得住守不住,攻下来地代价与回报是否值当,过之,你以后打仗,也当细细思量此事。
二人聊了一个钟点,胡福郎才被召来,脸上还微微有汗。他先是与赵与莒见礼,然后对李一挝笑了笑,他与李一挝关系非同寻常,李一挝可是他在绍兴府街上拾回郁樟山庄地。
胡卿,朕有件事要托付与你。如今身分不同,赵与莒也不方便称胡福郎四哥,故此道:继昌隆里是不是有个名为于织娘地女工,若是有,你不妨探问一下她是否许了人家。嫁了就不必提,若只是许了还未嫁,你想法子令那男子退亲,不得用欺霸之法
听得这吩咐,胡福郎怔了怔,他是精明人,立刻转向李一挝,见李一挝满面羞窘,不由笑道:臣遵旨,过之,看来要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