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陛下在幼时的伴读们的传闻,真德秀不只一次听说过,他自己也曾经见过其中好几个,都是谈吐不俗各有所长,特别是天子设博雅楼学士之后,在邸报公文中,这些人名字出现在真德秀视线中的频率更加多。最初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因为天子近臣才得重视,可经过这两年之后,他对这些人已经有了不同看法。
孟审言,客气话便不用说了,老夫只想听不足之处。因此,在孟希声称赞了一番之后,真德秀便打断了他。
呵呵,真公此次可是去徐州
听他问得急切,孟希声猛然意识到他为何放下公务出现在这趟前往徐州的轮船上了。
呃
真德秀一滞,过了会儿,他叹息道:这原本便无甚好隐瞒的,老夫听得人人都说淮北比淮南好,徐州比楚州强,俗语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老夫须得亲自去见见方肯相信。
真德秀与皇帝的那个赌约,早就传至天下,孟希声当然也知道。他笑了笑道:既是真公要亲自去徐州,那么晚辈就不必说什么了,正如真公所言,眼见方为实,在徐州见过之后,真公便知道楚州所缺是何物了。
审言,至少有一点徐州是比不上我楚州的,那便是人文之胜。若按着李仕民几年前的脾气,早就面红脖子粗地与孟希声争辩起来,不过这两年跟在真德秀身边,他养气功夫着实见长,故此倒不曾一点就燃。
孟希声深谙和气生财的道理,故此不与他争执,只是笑道:若论理学之胜,楚州确实天下无双。
这话里隐约的讥讽之意,李仕民听不出来,真德秀却听出来了。只不过真德秀此时心中惶惶。正犹豫之中,也不去深究。
与天子的赌约,转瞬间便要到时限了,无论是真德秀自家得到的消息,还是魏了翁在给他信件中传来的消息,真德秀都意识到,这个赌局自己输得一干二净。这让真德秀心中非常失望。这两年来他延揽天下理学名士,在楚州殚精竭虑,可以说将他能想出的方法都使用上了,但成效仍然不如徐州,除了羞愧懊恼之外。他也起了好奇之
徐州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在短短两年时间便将他拉下
事实上赵与莒指示流求银行给徐州大量贷款,其政策也适用于楚州和淮南,只不过真德秀重农,而且重的是小农经济。那些贷款对他来说不但没有用处,每年的利息更让他头痛。故此他拒绝了流求银行地贷款。
自楚州到徐州又是一日一夜的功夫,这段河道因为被黄河侵入的缘故,泥沙沉积量大,故此影响到中原号的航行。还只是进入淮北地界,真德秀便看到了一个与淮北完全不同的地方,他在淮南也奖励垦荒,可是因为民力有限的缘故,仍然有一些荒地,而且由于分属不同的农户。种植起来便是千差万别。淮北则不同,往往连绵万亩都是属于一个农庄,种得是一种作物,放眼望去,野无闲田,不是已经转黄地稻麦,便是绿油油的棉花,或是低矮的油料作物和土豆蕃薯。田野里出现的农夫,都是一群一群的。干活地度明显要比分干要快。
这些百姓无地。为何耕种起来还这般卖命李仕民这两年在地方之上接触实务,也通了些世事。便好奇地问道。
这田虽说名义上属于农场主,实际上收获却与农夫利益相关,多劳则多得,少劳则少得,不劳则无获。淮北采用的实际上还是流求的制度,故此孟希声能够为二人解释:休小看了这些百姓,他们才不做折本的买卖,再过五六年,这些农夫家中便能起新屋了。
五六年起新屋真德秀知道这新屋可不是随意夯的土房子,应该是用来传与后世子孙地祖宅,对于国人而言,有田有宅便是有产,若没有田,有几间大宅与后世子孙,也算是不白来人世一遭了。
砖瓦水泥房。孟希声笑道:在流求便是这个度。
真德秀更是窘迫,他治下的淮南,百姓住地屋子是他命兵士帮建的夯土茅屋,即使他再治淮南十年,只怕这屋子还是换不掉。
为何能如此李仕民有些怀疑孟希声在诳人。
据我所知,淮北粮食亩产比淮南要高出两成。孟希声不动声色地道:棉花亩产更是高出四成。
这又是让真德秀相当伤脑筋的一件事情,同样的作物,淮北的产量就是比淮南高,第一年时他以为是良种的问题,故此盯着淮北的种子,甚至向皇帝上奏请求使用与淮北相同的种子,但今年上半年快过去,结果依旧。\
这种大规模集中化的管理,对于农作物自身有利,而且也便于施肥除虫等手段地施展。孟希声又道:更重要的是,大规模集中种植,工厂要来收购原棉粮食进行加工之时,能省去不少人工时间,逝如钱乎,时间便是钱钞,便是百姓身上之衣口中之食,这省去的人工时间返还到种地的百姓身上,故此淮北农夫收入比之淮南要高出一半来。
其实孟希声说得还有些保守,淮北农民除去农场里的收入之外,还有另一条重要收入途径,便是做工。农闲时节,农场便会组织农民,建桥修路整善沟渠,甚至到工厂矿山去帮忙干活,这一笔收入占了淮北农民收入的四分之一左右。
百姓无地,民心便不稳,如此下去,怕不是长久之计。真德秀终于忍不住自己说道。
百姓不是无地民心不稳,而是无产无望,才会民心不稳。孟希声道:地不过是产业一种罢了,若是百姓有安稳的生计,有屋有宅,家中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又可以见着生计更好的希望。哪有不稳的道理
自古以来,非穷途末路不至于民变对了,最新一期大宋时代周刊不知二位是否看过,上边有一篇文章,崔相公和耶律晋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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