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流求为何没有处死他,而他又是怎么样从那岛上逃回来,又如何落到严实的手中。
看李锐模样,这一过程当中。他定是吃了不少苦。
叔父
一开口李锐便哽咽了下,然后定了定神,这才道:叔父起事之后。侄儿在流求便处处受人歧视,侄儿原先在流求海关任职,也算体面,但竟然被赶去清扫大街侄儿为势所迫,不得不书血书与宋国天子
他将自己地经历说了一遍:如何用血书骗取大宋天子信任,如何又加入流求近卫军,在近卫军中又如何受到歧视与不信任,等台庄战后过了半年才被调至徐州。在徐州他听说李全还活着,便杀了上官昼伏夜行。好不容易潜至河北,又如何险些被当作奸细处死,最后不得不搬出李全的名头才被严实接见,恰好严实要来朝见拖雷,故此被一同带了来。
李全听得唏嘘不已,最后再次将他揽入怀中,相对垂泪道:我兄弟三人,便只剩余你这么一支血脉,锐儿。你且放心,如今愚叔在大元国任万户兼辽东总管,深得大元皇帝信用,你便是我嫡子一般,少不得与你一个清贵闲适的位子
他这言语中有些试探之意,李锐抱着他大哭道:国仇不共待天,叔父,若不灭敌国,亡基社稷。毁其宗庙。如何能解侄儿心头之恨侄儿不要清贵闲适之位,只愿为叔父帐下一马前卒耳
你放心。你放心听得他说出这种狠话,李全也觉得快意,他摇了摇李锐的肩膀:今晚你且安歇好,愚叔会护着你,来日待陛下东征归来,愚叔必奏明陛下,授你军职
陛下东征可是东征高丽听得此话,李锐抹了抹泪水问道。
全慢慢推开李锐,盯着侄儿地眼睛。
若是如此,叔父,大事不妙,侄儿来时恰好看得一份军报。李锐顿足道:为救高丽,宋国近卫军水师早就在耽罗岛停泊,只等蒙胡只等大元过得汉江,便中途截断
竟有此事,你为何不说与严万户李全惊道。
此等消息,必是大功一件,当然得留与叔父李锐道。
李全却顿足长叹,他瞅了侄儿一眼,到嘴地责备话语却没有说出来。侄儿虽然是为他邀功的一番好意,可却显出气量不够大的一面了,不过这倒是与他小时有几分相象。
还有其余军情么,愚叔听得严万户说,彭义斌那狗贼有些不安稳了顿了顿之后,李全又问道。
此事不足为虑,好教叔父得知,彭义斌不过是虚张声势。李锐道:侄儿虽是受歧视,在近卫军中职微权轻,但与侄儿一起的几个好友如今却权重,那于竹叔父还记得么,就是总与侄儿一起胡闹的那个,他如今已经是近卫军水军船长了。
李全点点头,又拍了拍李锐的肩:好侄儿,你且歇着,愚叔这就遣使将消息报之陛下,少不得你的功劳
才出门,他象又想起事情一般,回头道:因为有战事的缘故,如今禁令森严,你夜里莫乱跑,有事情便唤人来找我。
是,多谢叔父李锐行礼道。
出了门之后,李全双眉紧锁,快步走到自己府邸正宅处,那里灯花通明。进得门后,他立刻拜倒在地:陛下,确实是臣侄儿。
他所拜地正是拖雷,号称御驾亲征地拖雷,实际上在打到汉江边上时便已经回国,如今在高丽征杀的并不是他自己。他亲手扶起李全,笑道:李卿家中亲族微少,既是你亲侄,便与你地儿子一般,朕要封他一个大大地官职,也让你这当叔父的有面子。
李全起身闻言,立刻摇头道:不可,不可,陛下,臣与这侄儿十余年未曾见面,他虽然言语之中没有破绽,但臣却不得以私废公,不得不防。陛下不可任其军职,也不可将位高权重之职授予他,免得有个万一,臣便无面目见陛下了
李全的顾虑并非多余,李锐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面之辞,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担保他是否还象小的时候那般,一心想为叔父效力。心底深处,李全不太相信流求的教育能将打小就崇拜自己的侄子拉过去,但无论是从谨慎上说,还是为了在拖雷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李全都不能不提醒拖雷。
拖雷笑道:朕信得过你,只要你李卿信得过你侄儿,那么朕便信得过你侄儿
这话语让李全心中一暖,与一昧强势的晚年铁木真不同,拖雷很懂得些安抚部属臣下。李全称谢之后又道:臣那侄儿说,宋国果然派了战船,欲在汉江鸭绿江截断我军归路。
汉江由得他去,朕需要将宋人地水师吸引在高丽,也将宋国天子的注意力引到高丽来拖雷笑道:只是这鸭绿江咱们既要在高丽北部屯田牧马,就须得不让宋人断了鸭绿江,李卿,这要靠你了。
臣明白。李全道。
大名府彭义斌那边呢,他们调军可是虚张声势拖雷又问道。
陛下明断千里,我那侄儿说彭义斌确实是在虚张声势。李全道。
料想如此,我若是大宋天子,也必不会为着高丽真正打上一场。拖雷沉吟了会儿,又将话题转回到李锐身上:你这侄儿既是在流求呆了十年,又曾经从军,想来知道流求人的火炮了
李全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臣还未曾探问。
若是他能将流求火炮铸法带来,朕必不吝厚赏,李卿,你好生安抚于他,勿要冷了壮士之心。拖雷道。
直到现在,台庄的火焰仍是蒙胡心中挥不去的恶魇,之所以在河北采取守势,关键原因就在于,蒙胡还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对付得了那火炮战法。除非打宋国一个出其不意,否则在宋国人预设的战场之上,凭借蒙胡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击败宋人。
臣遵旨。李全也是精神一振,如果有了火炮,甚至宋人的水军都不再有那么可怕,若是在鸭绿江口两岸置炮台,宋国战船还敢擅入如入无人之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