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怒道:“你明知我四哥倾心于你,又怎可当他面与那猫儿卿卿我我?!”
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展昭不禁抗声道:“白兄岂可胡言乱语?展某与琉璃姑娘绝无行差踏错,何来卿卿我我?”
琉璃横了展昭一眼,讽刺道:“岂止不曾行差踏错。你展大人为了躲开我琉璃,连门都不舍得走了。”
展昭被提及糗事,登时一阵尴尬。
白玉堂却管不得那许多,怒道:“既然如此,为何我四哥又会留书出走?!”
“蒋平走了?”展昭与琉璃一惊,齐声问道。
白玉堂将手中书信掷与展昭:“你们自己看!”
…………
“五弟,我等离家甚久,如今扬州一事已了,详情自应早日报知三位哥哥知晓。恐送别伤怀,四哥不告而别先行回岛。琉璃孤身一人寻访凌鹤川,多有不便,虽有展昭倾心相助,仍望五弟为他二人多作分担。另,今日一事足见展昭与琉璃情投意合。展昭温雅君仪,可托终生,琉璃得他相伴,蒋平甚慰。五弟应倾力相助二人,谨言慎行,休要任性妄为多生事端。兄在陷空岛静候佳音。兄蒋平”
寥寥数语,笔锋却沉缓迟疑,显是心情沉重。展昭与琉璃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而今你们可还有何话说?”白玉堂冷然道。
展昭苦笑一声:“误会太深,展昭不知从何说起。”
琉璃叹了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蒋平是个好人。却可惜有个莽撞五弟。”
“你这话是何意思?!”白玉堂怒道。
琉璃道:“我思前想后,始终不明白何处出了问题,而今被你这一闹,心中却略有所得。我且问你,那****离开我房中之后,又是如何对蒋平说的?”
白玉堂一怔,倒也坦然:“我先去找的展昭。”
琉璃扭头见展昭默认,奇道:“你找展昭作甚?”
白玉堂道:“你既承认心仪展昭,我自然要找他。”
琉璃苦笑一声:“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心仪展昭?”
白玉堂梗着脖颈争辩道:“难道不是,你当时不是说,四哥是好人,但天下好人何其多?展昭也是好人……”言至此却忽然怔住,呆呆道,“难道下文是……”
“下文是:展昭也是好人,难道我也要嫁他?!”琉璃没好气道,“你当真是个榆木脑袋,这样的话都听不明白?!若我推算不差,你定然以为我心仪展昭,便先去找他算账,指不定还将我当货物一般要他相让,可是如此?”
“………………”
“而你展昭于男女私情一事上素来退缩,忽听白玉堂这般说,定然大吃一惊,依你性情,必定向他承诺从此与我疏离,置身事外。可是如此?”
“………………”
“岂料连日疏离,竟让我心生误解,以为展昭反悔不想再帮我寻找凌鹤川,故而恼怒拦截指责,却不料情急之下言辞模糊,又让蒋平误会了去。可是如此?”
蒋平不在,无处对证,然而事情真相已然大白。
“这么说……你并非心仪展昭?”
琉璃冷眼扫那二人一眼,道:“五爷盼我心仪展昭?”
“可你说有心上人……”
琉璃怒道:“也是你与我说,若我有了心上人便会劝你四哥死心,我自然就认了。”
“……………………”白玉堂呆立良久,忽然转身拔腿便向外奔去。
“站住!”琉璃叫住他,“你去哪?!”
白玉堂回首道:“自然是将四哥找回来向他道明真相。”
“不准去!”琉璃喝道,“你要蒋平伤心几次?”
“此话怎讲?”展昭亦迷惑不解。
琉璃肃然道:“白玉堂,今日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琉璃奉师命而来,一旦完成使命便要立即回去,又如何会在此订下终生?蒋平如今这般误会,究其本质却并无差别,他既已就此死心,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横生事端?若他得知内情又回转而来,而我又注定负他,岂非再伤他一回?”
白玉堂抗道:“我四哥有何不好……”
“不是你四哥不好!”琉璃打断他,“只是情势不由人,即便情势由人,蒋平也不是琉璃心之所向,这其中又岂是好与不好那般简单?何况……”言及至此,不禁黯然神伤,“我终有一日是要走的……”
白玉堂一震,黯然沉默,只是遥望陷空岛方向,轻轻一叹,原本杨柳似挺拔修长的身形,竟颓丧了几分,教人颇为不忍。
“你若挂心你四哥,尽管找他去便是。”琉璃轻声道。
白玉堂沉默良久,摇首道:“四哥留书要我为你担待,这般抛下你回了陷空岛,他岂能饶我?你放心,我定助你找到凌鹤川!”
琉璃一颤,抬头望向白玉堂,神色惊喜:“当真?”
白玉堂笑道:“却不知这猫儿肯不肯留我。”
展昭静立一旁,闻听白玉堂点到他,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三人误解冰释,一番计较就此化于无形,相视而笑,如春风拂过,温和柔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