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对他们这些人也无丝毫外待,根据他们各自的特长分派差事,有长于实务,用心思考的,一旦发现就给予提拔,是不是人才,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暂时驻扎在留春园的那二百余宗室子弟,原本以为到了上海,这苦日子就熬到头了,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苦日子才刚刚开始,从北京到上海那一路的拉练跟现在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儿科。
胤桢现在将他们分成四个中队二十一个小队,中队长、小队长也全部由表现好的尖子担任,给他们每天的训练计划是,卯时四刻(六点)起床,然后十里晨跑,吃早餐,而后队列训练,游泳训练,休息一个时辰,又是游泳和队列训练,吃晚餐,而后是传教士教英语,亥时(9点)睡觉,那天晚上不爽了,半夜又来个紧急集合。
更可恶的是,胤桢规定,五天一会操,排在最后的五个小队,负责打扫卫生,冲洗毛厕,洗刷尿桶,而且连续一个月排在最后三名的小队,集体开除出海军,排在最后的中队五天的训练量加三成。
这群二世祖从小到大都是前前后后几个丫鬟仆从侍侯着的,典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做过这些粗活?一想到要去刷别的小队的尿桶还有毛厕,一个个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以后回到京师,还能在人前抬得起头来?
一个个小队登时就以‘不刷尿桶,不洗毛厕’为口号,开始了玩命的训练,小队、中队的荣誉感更是空前高涨,一天的训练下来,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偏偏还要学什么鸟语,经常有人学着学着就睡着了,那后果当然可想而知了。
他们现在对胤桢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洋夷那里学来的这些古怪的队操,天天逼着他们练,而且有事没事就围着他们转,稍有不满,便是体罚,完全不念什么亲情,也不管你是什么阵营的人,统统一视同人,开始几天,他们还有怨言,过得几天,全都麻木了。
胤桢在上海忙个不休,康熙又于五月初一,带着皇太子胤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禛、皇七子多罗淳郡王胤佑、皇八子多罗贝勒胤禩、皇十二子固山贝子胤祹、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巡幸塞外去了。
而平静了半年的江南官场却是风波再起,五月初七,去年奉旨到江南调查原任江苏布政使宜思恭、巡抚于准贪腐一案的户部尚书张鹏翮上疏:原任江苏布政使宜思恭于兑收钱粮时、勒索加耗、又收受下属官员贿赂,应拟绞监候(绞死,但暂时监禁,留待明年秋审或者朝审再做判决)。巡抚于准同城居住,却不举发弹劾,拟革职。
五月初九,张鹏翮再上疏:宜思恭任江苏布政使时与巡抚于准亏空库银四十六万一千两,已经偿还了二十九万七千余两,尚欠一十六万四千余两,这笔钱着限期严加追还。
对于张鹏翮的两道上疏,刑部皆是答复,同意。
五月十九,升河南按察使金世扬、为江苏布政使司布政使,陈鹏年仍着苏州知府。
随着邸报的到达,整个江南官场的风声登时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