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而去,到二楼吩咐朱延志将两位大人照应好之后,就溜去看海军训练去了。
待的胤桢走后,噶敏图挥手屏退站立一旁侍侯的丫鬟,皱着眉头道:“在江宁就风传这位十四阿哥温文尔雅,待人亲和,礼贤下士,颇有八阿哥之风,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张鹏翮却是笑道:“十四阿哥哪点礼节做的不周到?”
噶敏图默然片刻,笑道:“还真是挑不出刺,可他身为主人却为何半途离席?这可是失礼之极。”
“你啊……。”张鹏翮笑着指点道:“看一个人,要注意他的细节,更要了解他的喜恶,咱们这位十四爷在京城那是循规蹈矩,可一出了京,他的性情、喜恶可就渐渐暴露了出来,十四阿哥不喜应酬,特别是官场应酬,你没听说过?现在松江一府的官员谁不知道?老夫也恨这种应酬,却是没他那么放的开,身在官场,身不由已啊。”
张鹏翮轻叹了一句,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才接着道,“咱们在上海怕是要呆上一段时间,免不了要跟他来往,你可不能存丝毫轻慢之心,张伯行上次跟他谈过一次,来信给我说,十四皇子言辞犀利,直指人心,不仅擅长经济之道,更是深谙官场之道,一句‘督抚之争、朝堂之争,真缔便在‘妥协’二字。’是深得官场三味,老夫回顾半生,这妥协二字真真是官场精髓,你有暇,不妨在这二字上多下下功夫。”
噶敏图细细咀嚼两字,一时间不由痴了,半晌才道:“竟是越琢磨越深不可测,这是十四阿哥说的?他才多大年纪,在京城时,他可是极少办差的,哪来的这种感悟?”
“老夫也甚觉诧异,十四阿哥的师傅法海,才学是有的,可宦海经历却少的可怜,应该不会是他教的,也没听说十四爷另有师傅或是门人。”张鹏翮轻轻抚了抚长须说道,沉吟着道,“十四阿哥去年才分府,一直呆在宫中,许是圣上教导,也是有的。”
圣上亲自教导?噶敏图不由大为惊讶,难怪他这么受宠,正欲在问,却听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微斜了一眼,却是松江知府朱延志端着酒杯来敬酒了。
次日一早,张鹏翮,噶敏图二人便到留春园登门拜访。
胤桢早有准备,闻报亲自出迎,引二人到客厅寒暄一番之后,三人分主宾落坐,张鹏翮知他性喜直言,拱手一揖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下官二人此番前来上海,还望十四爷多加照应。”
“呵呵,张大人人客气了,两位大人是奉旨查案,胤桢岂敢不配合。”胤桢说着语气一转,“不过此案的张元隆,却是跟胤桢的差事有极大的牵连,还望二位大人多多体谅,照拂,以免胤桢办砸了差事受皇上责怪。”
张鹏翮闻言不由一怔,这位十四爷说话竟然如此直白,这可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登时就场面就有些冷场。
见此情形,噶敏图不得不跳出来唱白脸了,“十四爷,下官二人也是身奉皇差,身不由己,下官定遵照问案流程,不妄用私刑,还望十四爷稍加体谅。”
胤桢微微一笑,掏出一份卷宗递给张鹏翮,“胤桢岂敢为难二位大人,这是张元隆的供状,还请二位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