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我这话问的特别没水平,可是没办法,本来我对治伤就非常外伤,对凤凰受伤就更加没见过也没听过了。
他的嘴巴……当然,不是两片完美的嘴唇了。嗯,他的鸟喙动了下,声音低哑:“有水吗?”
“有有!”
我急忙恢复成人形,然后从葫芦里翻出最好的一瓶泉水递过去。没办法,蜘蛛的形态要照顾伤患实在太不方便了。
这水还是有次路过号称九回泉的那个地方,我用瓶装起来的。虽然我对泡茶没研究,但是这泉水味道清甜甘澈,非常可口。
凤宜不能动,我喂水不熟练,喝一半洒一半,不过他的精神在喝了水之后,明显是好多了。
“这是哪里?”他声音也比刚才稍微好一些了。
我老实摇头:“不知道。四周除了荒草什么也没有。经过的虫子小兽也都是很蒙昧的那种,我想找个打听信儿的也找不着,不过肯定不是魔域,我醒来时见着太阳了。”
“嗯。”凤宜试着动了一下,不过肯定很难受,因为他皱了一下眉头,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你别动……”我倒是一下子心疼起来:“你没醒的时候我替你翻过身上,也抹了点药什么的。不过我不知道对不对症,没敢乱涂太多。”
他闻了一下,点头说:“还可以。”
我急忙把自己能拿出来的瓶瓶罐罐全摆了一地:“你看看还有什么你能用的?”
凤宜扫了一眼,他的目光分别在看到两个瓶子时停了一下,我赶紧拣出来。
唔,一个是余元丹,一个是香花百乐散。
“用法呢?”
“余元丹化水外敷,香花散内服。”
“哦。”
我一通忙活,不过好在动作是越来越熟悉了,还注意保持力道轻柔不要再碰疼了他。
不过……呃,凤宜就算是光身子没毛的焦碳烤火鸡状态,也是坦然大方,并没有象我想的一样羞愤欲绝痛不欲生。他身上一定很疼,内伤加外伤,可是他眉头也不皱,哼也不哼一声。
给他喂了药,又敷了药……
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止不住的心疼。
不是矫情,也不是什么怜悯,就是胸口一阵阵揪的疼。
明明惧怕紫青双剑的是我,可是现在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是凤宜伤的这么重……
这说明了很多事情。
不过对我来说,我在乎的就是这一点。
“哭什么?我伤不重,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谁哭了。”我抹了把脸:“明明是水珠溅上来了。”
凤宜也没和我辩论这个究竟是不是水珠,只说:“暂时不去外面,也好……只怕外面,也不见得太平?”
“啊?”我瞪大眼。
凤宜说:“魔域原来自成一界,靠几个大的阵眼封印住的。魔宫本来就在一个阵眼之上。最后紫青双剑合璧时那瞬间的灭魔之力……连带着也把那个阵眼给破坏了。”
“啊?”我眨眨眼:“这个,那,阵眼破坏之后呢?”
“魔域就不复存在了。”凤宜说。
“那……”我突然想到了纪录片里核暴后的城市废墟:“那魔域,就,灰飞烟灭了?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妖魔,还有……”
“胡说八道。”凤宜瞪我一眼:“我只说魔域不在,没说魔域毁灭。”
“你解释清楚点儿。”我一点都不在意他语气恶劣,小心翼翼的把一张蛛丝毯展开,把凤宜轻轻的的安置在上头。他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没有,而我的这种蛛丝就算对他没好处,也绝对不会让他更疼痛。
凤宜果然给我一个我能理解的简单解释:“魔域,与我们的世间,以前是完全相互封闭不相往来的……就好象,你将一只缸里盛满墨汁,吊着绳浸在一片池塘里一样,水缸口高于池塘的水面。里面的墨汁不会出来,而外面的水也不会进去。但是现在魔域的封印阵眼被毁掉,就象一刀割断了那只系缸的绳子,于是……”
“缸翻了……可是,缸里的墨汁……就倒进池塘里了?”我呆呆的说。
凤宜眨一下眼:“孺子可教。”
“我不是子,我是蜘蛛。”我说了句没意义的废话,然后回过神来:“喂,我说,那个青莲,他真是道士吗?”
“嗯?”凤宜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看,我一共见他干过两次事情,两次都是烂局破事!头一次去围攻桃花观,结果最后桃花观是毁了,可是桃花观主的终极目标是达到了——她想救的人是救出来了。这次又到魔宫来找碴,不错,魔将是干掉了不了,炮灰也弄死一片……可是魔域的屏障被打破了,这世间……这世间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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