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的英雄宴,辜道吾虽然穷尽心机布置陷阱,但还是为楚天阔率众所破,最后黔驴技穷,辜道吾在天竺三僧的掩护上逃之夭夭,而其手下和南宫端木两世家的同伙,尽皆被抛下,虽然胜负已判,但南宫骥和南宫骐这最后一场对决还未了断。
只见两杆铁枪的交锋进入了白热化,两条游龙越舞越快。枪,在古代是神器,先用于祭祀后用于战场,最早寺庙、学堂、衙门前都要插旗杆以镇宅驱鬼,这旗杆就是自枪演化而来,后来才有武人把枪运用到战场上,产生了枪法。三国时代之前的武器多为硬砸、硬砍的重兵器,运动多为直线,而枪法出现了独一无二的“阔点为圆,缩圆为点”激发,其中变化方式层出不穷,登时强过了之前所有的一切兵器,用斧钺钩叉锤镗戟戈等重兵器迎战枪都会吃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因为在技法上落后太多,这也是赵子云的龙胆枪能纵横无敌的原因之一。
经过赵家后人和南宫家先人数百年的发展演变,这套枪法之精妙深奥已然登堂入室,成为一项武林绝技,技法更胜以往,截、进、扎、拦、缠、拿、直,变化无穷,神出鬼没,端得是令人眼花缭乱又威力无穷。
南宫骐知道自己已然身败名裂,踌躇壮志都化为过眼烟云,因此状如癫狂,与南宫骥性命相搏,而南宫骥一腔怒火也不遑多让,突然,南宫骐一声怒喝,挽出无数枪花,直朝南宫骥刺去,这是南宫枪法的绝学“沙场点兵”,顿时,把南宫骥笼罩在枪影之中,孙慕莲不由得一声惊呼出来,也许她自南宫骥口中听说过这一绝招。
只见南宫骥在枪影中不慌不忙,引枪后退,南宫骐得势不饶人,枪花依旧,步步逼近。南宫骥缩回铁枪,突然一个后翻,乘势一字劈叉在地,避过了南宫骐的漫天枪花,反手一枪伸出,直刺南宫骐咽喉,南宫骐收枪来截,南宫骥此招却是虚招,正是为了吸引南宫骐回招,突然手腕一抖,枪杆一弯弧,枪尖刺穿了南宫骐手背,但听南宫骐一声痛叫,铁枪掉地,南宫骐手捂伤口,脸色惨白地倒退两步,南宫骥挺枪抵住南宫骐的咽喉,南宫骐惨笑一声,说:“‘回马枪’和‘指脸打面’一起用,你赢了。”“回马枪”是战马时代的枪术绝技,也是三国赵子龙的绝技,南宫枪法中自然也将这一绝技吸收衍化进来,而“指脸打面”则是南宫枪法的秘诀,通常人以为“指脸打面”是指哪打哪,但实际上这句秘诀之下还有一段口诀,“面”其实是指“手面”,就是佯攻脸面,实打手面的意思,这也是江湖门派常有做怕,在武学秘籍之外还有口诀,口诀是师徒口耳相传的,没有口诀,即便有了秘籍,也常常不得其门而入。
南宫骥说:“我赢了,但南宫家却输了,中原武林再无南宫世家,你是正朔宗家传人,我不能杀你,但你要记住,暗脉的血仇就记在你头上。”
南宫骐却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爹当年传我‘回马枪’的时候,说回马枪悬崖勒马,猛然回头,关键不在猛然,而在回头,我当时没有理解,以为只要快就行了,今天才知道我悟错了。”
这时,南宫璟才仿佛回过神来,自悬崖边站起来,走向南宫骐,南宫骐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足音,转头见是父亲,叫了一声:“爹。”这一声倒没有求饶的意思,却充满濡慕之意。
南宫璟点点头,望着儿子,徐徐地说:“荣华富贵声名,都是过眼烟云,是我太过于爱惜南宫世家的声名,才会纵容包庇你,终至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当年栖霞老人传艺给先祖,曾留下谶语,‘江山百代终有断,马上功名马下还,一马去,一马还,天涯任途,四处有家’,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参透,到今日我才顿悟,栖霞老人早就推算到南宫家有衰落的一日,留下这句谶语是为了警醒后人不要贪恋名利,南宫家的枪法得自赵子龙,而赵子龙的功名都是马上征战而来,最后南宫家的功业也要在‘马下还’,今日我才知道这马就是你南宫骐。”
南宫骐流泪地说:“孩儿做什么,都是为了光大我们南宫家,而不管孩儿做什么,我都不曾想过要伤害爹您,我希望你老人家明白。”
南宫璟老泪纵横,点点头说:“我明白,我明白,这都是天意,我们南宫家气数尽了。”
南宫骐说:“你杀了我,还能向武林有个交待,只要你大义灭亲,南宫家这块招牌就还在。”
南宫璟说:“你以为我会用亲儿子的血去换一块招牌吗!”
南宫骐咬牙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南宫暗脉也是我下令杀绝的,在公在私,你都应该杀我以谢天下。”
南宫璟点点头,说:“天理气数是不由人的,‘玉镜阵’被毁,龙脉得脱,这块地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中原再也没有南宫家了,这也是一种解脱啊。”
南宫骐无言地低头落泪。
南宫璟接着说:“但该偿的债还是要偿,你懂吗?”
南宫骐抬头,看着父亲,看到了父亲眼中温和而决绝的眼神,明白了,点了点头,问:“我还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璟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儿子。”南宫骐满意地笑了。
楚天阔已经走下了城楼,来到南宫骥身边,见南宫璟说出此话,心想不对,正要出言阻止,突然南宫璟一身衣服无风而鼓,身量仿佛被拉长似的变得高大,薛鹊见状惊道:“南宫先生,不可。”但已经来不及,只见南宫璟背后倒射出数只金针,原来南宫璟是用自己的内力把降龙的锁龙针自体内逼出。
楚天阔知道锁龙针是要有一定顺序和用力方式才能取出的,见南宫璟如此干脆了断地逼出金针,大惊喊道:“南宫先生……”
南宫璟逼出金针后,手中玄铁枪嗖得飞去,直刺南宫骐,从南宫骐心窝处一穿而过,沾满血的玄铁枪直奔另一头的南宫骥,南宫骥伸手抓住,手上沾满鲜血,心中悲怆不已。
南宫骐受铁枪贯胸而过,口吐鲜血,面对南宫璟双膝跪地,口中嘟囔:“爹,你何苦。”说完,往前栽倒,状如磕头不起。
南宫璟见儿子死去,也跌坐在地,一口鲜血喷出,众人急忙围上,薛鹊抓住南宫璟的手腕开始切脉,一脸凝重,良久,才放下南宫璟的手,叹一口气说:“先生何苦如此,只要与少主一起隐姓埋名,就可了此恩怨。”南宫璟强行逼出锁龙针,还强运气飞枪刺子,已然经脉寸断,回天乏术了。
南宫璟脸色更加惨白,摇摇头说:“我管教无方,才致使犬子为祸武林,我的罪过与犬子一样,再无颜存活于世,希望一死以谢天下。”
南宫骥跪在南宫璟面前,而南宫暗脉弟子跟在南宫骥身后一起下跪,南宫骥含泪哽咽道:“主公,你怎好抛下我们而去!”
南宫璟拍拍南宫骥的肩膀,说:“刚才传你玄铁枪,就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你了,南宫家作为名门已经消失了,你肩负着传承南宫枪法的责任,‘一马去,一马还,天涯任途,四处有家’,你就是这另一马,南宫家传承就靠你了。我们南宫家的传家之宝不是这座高墙大院,也不是江湖名望,而是南宫枪法,我们世代筑高墙密传艺,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