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公主进宫探视父亲,见皇帝心情不好,她主动给父皇斟茶递水,品茗对弈。
皇帝心下甚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女儿亲手斟的茶水,比旁人斟的竟似要甘甜许多。
他连喝数杯,只觉得神采奕奕,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再看一看含山公主,温柔典雅,眉宇间隐含愁绪。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最疼惜的女儿。当日西北不稳,他将她许给了威武侯的幼子,致使她年少寡居,又三年闭门不出。很早以前,他就想过要给她另指婚事,怎奈眼前并无合适的人选。每每想起,他都深感愧疚。
皇帝慈爱地问道:“茵茵可有什么想要的?”
他唤着她的乳名,仿佛她还是个小小的孩童。
“女儿什么都有,没有想要的。若说有,那就是希望父皇岁岁康健。”公主柔柔一笑,轻轻摇头,“别的,什么都不想要。”
她笑容真诚,语言简单,毫不作伪。
岁岁康健?皇帝心中激起阵阵暖流,不怪他最疼含山,她的确比旁人更敬重他。
虽然含山不要赏赐,可皇帝依然重重赏了她。知道她与姬央素来和睦,他甚至拿出回复皇贵妃的说辞,讲给她听,免得她太过担忧。
含山公主垂眸不语,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低声说道:“父皇这么做,自然有您的道理。女儿并无异议。”
她微微低了头,暗暗松了口气,瞥一眼父皇渐显亢奋的脸,轻轻笑了笑。
身为人女,她不好打探父亲的宫闱密事。可是近来年轻妃嫔争宠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
她今日来拜见皇帝时,见他虽然仍精神很好,却面色暗沉,脚步虚浮,分明是纵.欲.过度的模样。既然父皇认为自己龙马精神,能夜御数女,只近些日子略感疲惫。那她这做女儿的,自当为他分忧解难。
摸了摸隐在袖中的玉玦,她唇畔的笑意一闪而逝。——这玉玦中的泉水,确实对人的身体大有裨益。父皇若好好将养,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惜父皇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沉湎女色,那就不好说了……
略坐了一坐,她便告辞离去,不再打扰父亲。
不知何故,皇帝竟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泛白的鬓发隐隐转成青丝,肌肤也不若之前那般松弛,手背上沉淀的色素似乎浅了许多。不止是他暗暗称奇,连伺候他的宫人都察觉到了,连夸祖宗保佑,皇帝是真龙天子,与常人不同。
皇帝颇为自得,留在后宫年轻妃嫔处的次数愈发多了。只怕不用多久,宫里就会又有好消息传出。
太后顾惜儿子,偶尔会委婉劝他,不要太过迷恋女色,当以龙体为重。
皇帝年过半百,被母亲教训,尴尬而恼火,只能赔笑应下。可心里却颇不以为然,他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有数。
太后叹息,她知道儿子固执,不肯听人劝。皇贵妃素来是皇帝的解语花知心人,她只盼着程氏早日康复,好收拾了那帮小妖精。
皇贵妃心里又何尝好受?她近来身子的确是好了些,可皇帝到她宫里只是略坐一坐,还心不在焉。她根本就说不上话。
现下皇帝还记挂着旧日的情分,但真等那群年轻妃嫔再生下皇嗣,她身上的恩宠又能剩下多少?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儿子。太子身上的隐形衣被剥落,年幼的皇子又渐渐长大。皇上的心思,越发难懂了。
——皇帝近来勤于政事,又不肯冷落后宫,很少有休息之时。偶尔停下来在御花园闲逛,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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