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中年男子丝毫不犹豫的将头猛的撞去,顿时触目惊心的红肆虐在白玉做的高柱上,然后身体软软的顺着柱子滑落了下去,睁着双眼。
“啊!”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嘈嚷起来,“有人愤而触柱了!死了!死了!”
那些起初跟着男子叫喊的人,默默的不出了声起,站在一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让开让开!”花甲卫士闻声迅速的赶来,面无表情的将柱子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抬了出去。
他睁着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中年妇女手上的还愿灯。
一行鲜红的血液,沉沉的随着花甲侍卫拖去的方向蔓延成了一条蜿蜒的长河……
人群慢慢的合拢,百姓们继续着方才的祷告,仿若方才的一幕只是梦境中的一般,人走了,什么都留不下。
“啊!我的夫!”刚刚寂静下来的人群中又炸开了一个声音,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方才黄色短袄的中年妇女,凄厉一声,两行清泪簌簌的落下,她将中年男子交给她的还愿灯小心翼翼的放在落满了积雪的地上,眼神中飘过一丝的绝望,看着不远处凝固了血液的柱子。
颤动着睫毛,闭了眼绝望的道:“我的夫,瑞儿随你去了!”话音罢,她朝着方才男子撞过的柱子奔跑而去……
“瞧,又有人要愤而触柱了!”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嘲讽的声音。
中年女子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话语,只当奋不顾身的去撞柱子。
“娘亲……”蓦地,一声稚嫩的叫喊声从后方传来,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个冰糖葫芦,端端的叫出了这么一声。
中年女子底下的脚步稍有迟疑,她顿了步子,转过头去,小女孩就站在原地,冲她笑着,小女孩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问道:“娘亲是不要小愈了吗,干嘛跑那么快不带着小愈?”
女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对小女孩说些什么,死,可以,但怎么可以带着她一起死,她还那么小,她还来不及多看看这个世界,中年女子泣着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人群中磕着头,哀求道:“求求好心人,收留我的女儿王愈吧,她很乖巧也很懂事,吃的不多,请求你们善待她,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能让她活命就好!”
说着她又磕着头,眼里尽是绝望,头磕到了一出突起的地方,蹭破了皮,流出了一丝血来,血液迅速的染红了地上的积雪,一片新白中的一滴红,显得很是刺眼。
周围的人嗤之以鼻,没人应她。
她也不顾了,站起了身子,想着方才失去的人,又狠下了心,不再理会身后的女儿,卯足了劲向前面的柱子奔去,猛的一幢……
“啊!啊!”众人低音高音的叹道,唏嘘不已。
中年女子紧紧闭着双眼,感觉软软的,绵绵的,仿佛撞到了棉花一般,难道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的,她疑惑的伸手去摸着自己的额头,奇怪,竟然没有撞破,人死难道就不留一点痕迹吗?
“嫂子,你用劲好大!看也不看就往前面撞,顶的我胸口好痛!”
中年女子这才睁开了双眼,前面站着一个玄青色长袍的男子,方才哪里是触柱,而是撞在了一度结实的肉墙上,只见他面容清秀,应该还未到娶嫁的年龄,奇怪的是他披散着头发,倒叫人觉得不同寻常。
“这位公子是?”中年女子惊慌的问道。
“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的人,何须计较着外在的东西,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性命都不要了,还问我名字做什么?”玄青长袍的男子冷嘲热讽道。
中年女子略微尴尬道:“我不是不要她,只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男子提高了一个音调冷笑道:“呵!又没有人逼着你去死,也没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死的人是你自己,你有什么好迫不得已的!”
“我……的丈夫死了……”她仿佛想起了心中最悲痛的事情,当街失声痛哭起来,“他丢下了我们母女俩,这可让我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身边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这是让我们活活的饿死啊!”
她悲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蹲在地上,抱着一旁的柱子哭诉起来,“我不怕死,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我可以随他去,为什么要独独留下我们母女俩,小愈还那么小,我不忍不忍带着她一起去了……我不忍,我不能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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