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京倒不担心白浔会在这群学生里出问题,先不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人敢惹她,就算有人有这个胆子,恐怕吃亏的也不会是白浔。
阎京放心的进了大礼堂,学生们都自发的坐好,没有人大声喧哗,白浔在最后排随意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阎京看到她坐好了之后,这才开始上课。
杜可儿还是在第一排坐着,见阎京不等代表团来就开始上课,一边比划着手势暗示阎京一边着急,阎京装作没有看到杜可儿的暗示似的,径直上自己的课。
华夏国的教育模式,就是一切对外的东西全部都事先设定好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设计到近乎完美的程度,然后再让学生们去牢记,等到真正实践的时候就能“得心应手”了,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一定要等到来观摩或者评价的所谓专家们都到齐了,这才开始讲课。
阎京就偏要打破这变态的规矩,他是老师,什么时候上课怎样上课都该由他来做决定。
“上堂课,我要求同学们都下去背诵《千金方》,有哪些同学会背诵全部了?”阎京问道,目光掠过台下的学生。
下面的学生有一部分勇敢的举起了手,阎京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会背一半左右的同学举个手老师看看。”
台下立即齐刷刷的都举起了手来,基本上都没有不举手,阎京点头,道:“不错,看来同学们下去都用功了,现在我们就先来背一下千金方,能背全部的同学带一下不会全背的同学。”
“盖闻医经经方,性命所系,固已为至巨至急……”
中医系大礼堂内顿时响起学生们朗朗的背诵声,李院长正好带着哈佛大学的代表团走到大礼堂外不远处,那想外国佬忽然听到这么整齐划一的读书声顿时惊讶的停下脚步,代表团的团长杰森用英语跟斯坦森交涉了几句,斯坦森是这个团里中文能力最好的了,学校虽然给他们请了翻译人员,但杰森还是更喜欢跟自己团队的人说。
“杰森想问一下李院长,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斯坦森道。
不只是杰森好奇,斯坦森和整个代表团都很好奇。
李院长一听,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道:“大家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先请跟我来。”
杰森他们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李院长往大礼堂的方向走去了。
一行人来到大礼堂,李院长悄悄带着他们站在门口边,并没有打扰阎京上课,阎京在台上也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几个人,自顾自的看着台下学生背诵的情况。
等到学生背诵了将近十分钟左右,阎京忽然叫他们停了下来。
学生们虽然不知道阎京为什么忽然叫他们停下来,但现在这些学生心中,只要是阎京说的话他们都听。
“这位同学,你先站起来。”阎京指着台下第三排中间靠右位置的一个男生,说道。
难男生站了起来,阎京对他有印象,就是上次举手起来跟他一起比赛的其中一个学生,医术还不错,不必杜可儿差多少。
“老师刚才看你背诵的时候似乎有些困难,你脸色略微发白,四肢无力,伴有一些细密的汗珠,以你自己的医术来看,你知道你这是什么问题?其他的同学也仔细观察一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他的病症,再对症下药。”阎京循序善诱的引导着学生们来观察这同学的病。
学医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实践,有这么好的**教材,阎京当然不会放过了,何况这样的教学方式,也能触动学生们自己去思考怎么看病,而不只是一味的背诵枯燥的医书。
那同学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脸色发白,四肢无力,有虚汗盗汗的现象,这是风热型流感的表症。”
“应该如何用药?”阎京随即问道。
“桂枝8g,麻黄10g,川贝5g……”那学生报了一个处方。
阎京认真的听着,听完之后也没有立即做评价,而是看着其他学生,问道:“还有没有同学要做补充的?”
底下一片安静,然后杜可儿站了起来。
“杜同学有要补充的吗?”阎京道。
“防风味甘,也有发汗的功效,李廷本来就有虚汗盗汗的现象,因此不能再用防风来发汗,不然更会加重他的流感。”杜可儿道。
站着的李廷一听,当即醒悟了过来,道:“还是杜同学厉害,连这个小问题都注意到了。”
杜可儿没有搭话,阎京却道:“李同学这话就错了,医学上的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医学上没有小问题之说,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比如刚才李同学你自己开的这方子,假如对方是一个抵抗力很弱的老人或者小孩,那他们服用了你的药方之后,不但会加重病情,说不定还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阎老师,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台下立即就有人发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