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
林洛还没说话,郑嘉茵已经忍不住插嘴道:“范林虽然不能治疗鹤顶红之毒,但他可以治疗暑症!”
郑嘉茵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就炸开了锅,质疑声扑面而来:
“什么?暑症?老夫没听错吧?就是那号称百不存一的暑症?此病根本无解!”
“对!患暑症只能听天由命,不要说无人能治,就算治得了,又有谁敢治?得罪了龙王爷,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房间内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年轻人走到林洛身前,饶有兴致的问:“兄台,你真能治疗暑症?”
林洛笑道:“没错,许大夫,难道你也不信?”
提问的人正是许仙,他性格颇为内向,平时都是白素贞主持大局,不过遇见自己最喜欢的医术问题,他便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就直接讨论起来:
“不,只不过没有亲眼所见,实在是……”
郑嘉茵走过来,冷声道:“此事乃我和幼安先生亲眼所见,你不相信我,难道连幼安先生也不信?”
“是,我也看见了。”
辛弃疾只爱诗词,对医术实在是半分兴趣也没有,原本他就在门口发呆,此刻听见郑嘉茵叫自己的名字,只好转身说:
“诸位如果还不相信,便去城隍庙旁的冰泉井,范兄弟治病之时,有几百名百姓在场。”
“不可能!老夫要亲自去求证一番。”山羊胡老大夫一时不能接受这种打击,急匆匆走向门外。
………………
“郑姑娘,有一个问题你是否弄错了?”
白素贞精明无双,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先不说范大夫究竟能不能治疗暑症,就算能,又怎么比得上我相公?”
郑嘉茵不屑道:“废话,暑症百不存一……”
“对,你也说了,是百不存一。”
白素贞打断郑嘉茵,信心满满道:“那就是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但鹤顶红,却是中之立死,两者虽不算天壤与云泥之别,但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试问,究竟谁的医术更胜一筹,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这这……”郑嘉茵脸色难看,一时语塞。
她是个孝女,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其实一概不知,她一直以为后者是个全心全意为医疗事业奉献终生的老劳模。
所以她一直把父亲当作自己的偶像,但前几天,父亲倒了。
先是唾手可得的会首之职即将被许仙抢走,再就是被白素贞污蔑毒害老乞婆婆孙。
双重打击之下,郑嘉茵的父亲顿时萎靡不振,将自己关在房中,日日惨号。
可怜郑嘉茵,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在这男权为尊的大宋,又有何用武之地?
除了每日在房门在开导父亲外,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城隍庙祈福。
不过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或许是时来运转吧,就在许仙即将就任会首的最后一天,郑嘉茵遇到了范林。
当她看到范林治好暑症小女孩的那一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
爹做不成会首,你许仙也别想做!
于是她立刻邀请范林参加聚会,希望后者能击败许仙,成功担任会首一职。
不过范林却好像有什么急事,进入了城隍庙,于是她只好在外面等。
在等待的间隙,郑嘉茵忽然想起,三皇祖师会的会首必须是钱塘本地大夫才可以担任,而本地大夫的意思就是要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医馆。
虽然范林医术高超,但他实在太陌生了,陌生到根本不认识。
他会有医馆吗?
随即郑嘉茵向辛弃疾打听,后者也表示以前从没见过范林。
没办法,郑嘉茵把心一横,直接在城隍庙外雇了一辆马车,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中,取出了房契和地契。
如果范林有医馆,那便算了,如果没有,就送给他。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许仙做会首!
一切都在按郑嘉茵预想的计划进行,当她坐车回到城隍庙后,范林正好出门,于是她拉着后者直奔三皇祖师会总部。
当郑嘉茵看见山羊胡子夺门而出时,她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是!
为什么?
白素贞的问题太致命了,一个是可以治疗百分之百死亡率,另一个,却只有百分之九十九,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郑嘉茵技穷了。
她把目光投向辛弃疾,后者思维活跃,说不定会有办法。
但她失望了,辛弃疾默然摇头,他牛逼的是文采和沙场杀敌,对于医术,勉强停留在生病了多喝开水的萌新阶段。
于是她只好把希望放在范林身上他能解开这个死结吗?
………………
“许夫人此话差矣。”
接受到郑嘉茵求助的目光后,林洛微微点头,示意前者稍安勿躁,接着偏头看向白素贞,朗声道:
“众所周知,医治暑症的难度虽比鹤顶红略轻,但也仅仅只差一丝,你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否认暑症的治疗难度。”
白素贞展颜一笑:“我没有否认,我也承认你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大夫,但差一丝就是差一丝,会首只有一人,我相公医术比你高,这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对!我支持许大夫!”
山羊胡子走后,起哄的任务就落到了胖大夫身上,他阴阳怪气的对林洛说:
“可笑!你的话根本毫无逻辑可言,难度低了就是低了,我还会治疗痢疾呢,也只是比你们难度低一些罢了,难道我也可以担任会首?”
“胖子,你这种智商是怎么当上大夫的?我就直白一点说给你听吧。”
林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胖大夫,随即转身,目光在房间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如果有两副药,一副可以解鹤顶红之毒,一副可以治疗暑症,但你只能选择一副,请问,你们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