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萧盏冷然一笑,转身入了画京第一楼凤吟楼。传说当年的凤吟楼主尤善吹iao,昔日一曲“凤凰错“,悲凉怆然,竟引来凤鸾相和,连延络绎,吟气遗响。
碧喜伴萧盏站在凤吟楼顶,看楼内雕栏画壁,玉设瓷器,无一不精。瞰街道,车水马龙,熙攘繁荣。碧喜暗暗咋舌。
萧盏则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询天塔,问:“碧喜丫头,你看着这画京城可好?”
“嗯,好。”碧喜点头。
“比左都怎样?”萧盏又问。
碧喜仔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画京城比左都繁华十倍,可是左都是碧喜的家。”
碧喜起初是一时贪图新鲜,兴致高昂,听了萧盏这么一问,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任他繁华如梦,却非吾故土。纵然屹立高楼,仍难逃陌生空虚。”萧盏低声慨然。
“连外出也要乔装打扮,没想到我萧盏也会有这样寄人篱下的一天。”萧盏自嘲道。
碧喜听得心酸。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里每一块砖每一堵墙上都沾上北域人的血。“萧盏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似祭奠天地,又似以酒明誓。眼眸中流露出的决绝,让碧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郡主……”碧喜小心翼翼地唤。
“碧喜丫头,你可是觉得本郡主太过残暴?“不等碧喜回答,萧盏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流的不是北域人的血,那将会是我们拓国子民的血。”
确实如此。碧喜随萧盏上过战场,斩杀之间,甚至不用看清对手的面容。想起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的沙场,想起凯旋回左都时的夹道欢迎,人人为胜利欣喜欢呼,有谁在乎什么人魂断异乡血溅沙场。
人和人之间,难道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碧喜疑惑了。
看着碧喜迷惘的眼神,皱起的眉头,萧盏心里不忍。碧喜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若不是跟随了她,也许早过上安定平顺的日子,自古帝王功业千秋论述,谁人记得君王脚下几山枯骨。
萧盏真心地说:“碧喜丫头,你若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妨现在就离去,跟着我,难免不被国与国之间的风浪波及。”
“碧喜说过,生死都随着郡主。”碧喜亦是坚定不移。跟随萧盏长大,耳濡目染,小户女子的安稳生活,岂会瞧得上。只是才华不及弈书,武功不及萧盏手下的枫衣卫,自怨不能为萧盏分忧解难。不知何故,今日站在这一览画京城的凤吟楼顶,突然觉得有些话压在心底很多年,不吐不快:“小家女子日日低眉顺眼,家长里短,炊炉灶具柴米油盐里盼丈夫归来。如此隐忍度日,怎比得上金戈铁马,恣意生活。当年老国主出征,高举烈火焚天旗,拓国热血男儿一呼百应,不为拜相封侯,只为能跟随这风云天下第一人。碧喜虽是个寒衣小女子,却不甘于抱守燕雀之志。“
“说得好。“萧盏拍桌赞道,”难得我萧盏手下的女子,个个心存鸿鹄之志,不让须眉。
游兴已尽,出了凤吟楼,两人迅速潜回了落草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