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母突然吐血晕倒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医生赶过来后仔细替奚母检查一遍,发现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需要静养两天。
但这两天不能再受到刺激。
奚青昊惴惴等在一旁, 他望着紧闭着眼的奚母, 心里是忐忑的, 视线一直落在奚母胸前坠着吊坠的地方。
他太担心奚母再睁开眼,如果与段皓一样突然碎了怎么办?
不会的, 奚母这么在意他,怎么可能像段皓一样?
段皓那是压的,奚母却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给段皓戴上吊坠前,段皓是讨厌他的。
可奚母无论戴没戴,都是爱他这个儿子的, 只是感情的多少而已。
但最近发生的种种还是让奚青昊心里担心, 似乎是从遇到宁长青开始,他一直都不顺。
医生很快离开,其余人没敢进房, 就站在外面瞧着林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没说话。
林大哥心里不安:“爸, 这都半夜了,要不你去歇歇吧, 小妹这里有我们照顾呢,再不然,这不是还有小昊吗?”
林大哥不提还好,林老听到奚青昊,猛地抬起头:“你是嫌你妹妹气不死是不是?”
林大哥摸摸鼻子, 他这也是担心小妹啊,再说了,小妹这么在意小昊,最近几年跟他们也都不太亲,护犊子得紧,怕是再生气也不会对这小崽子怎么样,说不定巴不得一睁开眼看到这小崽子。
奚青昊攥着手,紧张低着头坐在那里,心里暗恨,都怪这老不死的,要不是他搞出这一出,怎么会有这事?
奚母是他的依仗,如果奚母出事,这老头肯定不会放过他。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老头也护犊子得很,说不在意奚母要和她断绝关系,可奚母出事他比谁都着急,但偏偏对他这个外孙不假辞色。
林老还说自己认识宁长青,难道他们遇到了?还是说,宁长青又说了什么?或者是宁长青与林老之间又产生血缘关系的牵扯?
林老从始至终没再看奚青昊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他是怪自己的,芸芸小时候多乖啊,跟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亲近,结婚后就算有孩子后也时常带着孩子回来。
可自从奚青昊出世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父女间的关系淡薄下来,不仅如此,这几年愈发生疏。
他也眼瞧着小女眼里对他这个当父亲的亲近与感情越来越淡,正因为看得清楚,他才失望之下干脆不再管她。
可他后悔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教不了,他来教,她心疼孩子,他却能替她来训。
至少从今晚来看,他养出来的孩子到底本性还在,即使偏疼自己的孩子,但还知道对错,否则也不会心痛自责之下急火攻心。
奚母在这时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奚青昊一直死死盯着奚母,他太担心了,怕奚母再睁开眼时与段皓一样,他几乎是立刻冲过去,差点撞到也起身往这边走的林老。
林大哥几人吓坏了,赶紧跑进来扶住林老,忍不住斥责:“小昊,你看你差点撞到你外公!”
老人家骨头本来就脆,老爷子虽然身体硬朗,可也挡不住摔一下啊。
奚青昊却紧张半跪在床边,握着奚母的手,满眼都是担心:“妈,你怎么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气你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眼圈泛红声泪俱下,悔悟的意味很浓,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多么紧张。
他太怕了,如果吊坠真的出问题,那么他只能用这点来弥补,暂时稳住奚母对他的感情。
奚母刚从昏迷中恢复意识,她头疼剧烈,胸口也如同千斤重,听到熟悉的声音,歪头看到奚青昊,刚想温声安抚,想说自己没事,小昊不怕。
可那些话到了嘴边,昏迷前的一幕纷至沓来,她怔怔望着奚青昊,说不出心头的滋味。
后悔更自责,她叹息一声:“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奚青昊一直死死盯着,等看到奚母虽然失望但眼底对他没有厌恶也没有冷漠,终于松口气。
看来段皓只是特例。
奚青昊装可怜:“妈,我真的知道错了,还有外公……”他站起身,朝林老鞠了一躬,“我以后肯定听话,外公你的话我都会听,之前的错我也会改。”
林老沉沉看他一眼,随即看向四周围了一圈的人:“都先去睡吧,今晚太晚了,明天再说,老武,带他们去歇了。”
林大哥等人还想说别的,到底没出声。
最后只剩下林老、奚母、奚青昊三人,林老瞧了眼奚青昊:“你也去睡吧,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奚青昊本来也不是真的关心奚母,他只是担心金手指失效,如今确定没事,才装作乖巧的模样离开了。
等门合上,林老叹息一声,看着奚母没说话。
奚母的头还在痛,她揉着眉心,发现奚青昊离开后胸口的憋闷好了不少,此刻听到动静抬眼,望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知为何,眼泪突然倾泻而出。
“爸……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林老本来正心疼,听到这句一噎,可等望见奚母泛红的眼圈以及眼角垂下的泪,他望着奚母眼底明显能察觉出的感情竟是愣住了。
有多久了,这孩子与他关系淡薄后,他眼瞧着这孩子来一次眼底对他这个当父亲的感情淡一分,直到后来,他眼瞧着她对他的漠视甚至无法自欺欺人。
可时隔多年,他瞧着奚母,嘴唇哆嗦一下,到底一生性子冷硬,说不出过分动容的话,只轻哼一声,却拿出帕子给她:“瞧瞧你都是能当婆母的年纪了,还哭鼻子。”
奚母接过来擦了擦眼角,也有些赧然,她也说不清突然看到父亲,发现不过朝夕间父亲竟是老了很多,过往小时候那些温情在心头萦绕:“是女儿错了,我不该溺爱孩子,才……”
林老终于放下芥蒂,这才有点像他的孩子:“知道错那就改。”
奚母轻嗯了声。
林老:“宁小友救你是怎么回事?”
奚母听他提及宁长青,眼神柔和不少,将之前拍卖场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当时他虽然救了我但对我很是冷漠,我一开始不懂,如今,却是懂了。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孩子,让宁先生受了委屈。”
林老哼哼:“宁小友性子一看就是好的,倒是你那小儿子……行了,这次让你们回来,也是怕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你知道错了,以后好好教,你要是教不好,那就留他在这里,我来教。”
奚母若是以往肯定怕孩子受到委屈或者不愿,可这次不知为何,心头偏疼的念头被压了下来,理智占了上风:“爸你看着来吧。只是,我想当面和宁先生道歉。”
想到那个面冷心热的年轻人,奚母不知为何心底又是一酸。
子不教母之过,若不是她这么溺爱孩子,也不至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竟然丝毫不知。
林老却摇头:“这事再说吧,他也不一定想再见到你们。”
从之前的态度来看,显然宁小友不想与他们有所牵扯。
可望着奚母愧疚苍白的面容,到底心疼孩子,林老叹息一声,让她好好休息后,这才抬步走了出去。
管家等在外面,看到他上前扶住:“老爷心情似乎很好。”
林老也没推开他,步子很稳,眼神柔和下来:“芸芸那孩子,终于有点样子了。”瞧着,像是又有点像当年的模样了,不像是每次见到他,虽然有父女关系在,但也仅仅如此,这次却像是突然又有些回来的感觉,对他这个父亲也没这么冷漠了。
奚母的身体还不太舒服,她去洗漱时,低头再抬起头时,脸上湿漉漉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低下头,望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眼神柔和下来。
只是等摊开掌心托着吊坠却愣了下,坠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纹。
她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裂纹是从里面裂开的,外面倒是没问题。
奚母迟疑一番,还是将吊坠挂了回去,这是小昊攒钱买给她的第一份礼物,还是舍不得扔,改天让人看看能不能在外面镶嵌东西,防止裂纹最后碎了。
只是随着这道裂纹,奚母自己都没发现,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间也悄无声息发生着改变。
宁长青这一晚睡得有些不太好,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又梦到第一世,只是那些梦都是朦胧的,记得不太清楚。
醒来后宁长青皱着眉,他已经记不起来梦里都梦到了什么,只是胸口不知为何有些憋闷。
他起身打开窗户,早晨清冽的空气涌进来,他才觉得轻松不少。
宁长青八点在文化宫门口和翁熊五人聚齐,一起去了昨天下午去的小楼。
上午的交流会八点半开始,和昨天下午不一样,上午只有两场。
宁长青几人到时,刚好撞上彭峰一行人,彭峰对翁熊没好脸色,他昨晚回去果然被他爸打电话询问,知道他输给了翁熊,更是被骂了一顿。
彭峰恨死翁熊了,连带的这个导致组内比分逆转的这个年轻人也没好脸色。
倒是h大的谭岑几人对宁长青几人笑笑。
他们都是学中药学的,大部分人性子很温和,加上有一些也是家里耳濡目染才过来学的,对有本事的反倒是敬佩更多。
彭峰这些的也都是个例。
宁长青接收到谭岑几人的好意,也点点头回礼。
很快八个专家和田老董老来了,他们落座后,瞧着下方精神抖索的年轻人,羡慕不已,还是年轻好啊。
八点半,交流会再次开始。
为首的代表站起身,先就昨天下午的交流进行了一番总结,紧接着才道:“今天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为期三个小时的交流,一共分为两场。第一场是抢答;第二场先暂时保密。现在我们来说说第一场,昨天的流程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出的题目不仅仅只是你们目前所学到的,但既然是交流探讨,你们日后学业有成开始行医,遇到的也不单单就是你们所学的知识,而你们要知道对所学的加以灵巧利用,创新争取有所突破。”
当然也是为了刺激他们的好胜心,回去学校后,不仅瞧见自己所学的一亩三分地。
“好了,接下来是今天第一场,六个小组抽签分成三队,抽到相同的标签为一队,每一队两组进行比试,胜出的三组选出两人,一共六人代表组内参加最后的高难度竞争,十分钟时间内进行抢答,答对一个得一分,答错不扣分,由另外别的队可以继续抢答。”代表环顾一圈,由另外一个专家拿出一个箱子。
专家先走到第一组,询问他们谁抽。
彭峰伸手进去,抽到一个红球。
接着就是另外五组,最后第一组和宁长青的第六组为一队;
谭岑所在的第二组和第四组为一队;
第三组和第五组为一队。
翁熊一看竟然和彭峰那组对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很快第一队上去了,两组分别站在一个按钮前,前面是个大屏幕,会随即出现题目,十分钟时间,由代表喊开始抢答按按钮,若是按了结果答错了也会扣一分;抢到了答对了才会得一分。
每组六个人抢到按钮都可以回答,只要一人答对即可。
第一组直接把主位让给彭峰,第六组则簇拥着宁长青,他们五人决定负责抢按。
而最后没有任何悬念,宁长青这一组以13:7的成绩,赢了第一组,胜出。
接着是谭岑这一组和人比试,也赢了。
第三组和第五组,最后第三组赢了。
很快最后结果出来,第二组派出谭岑两人为代表;第三组派出两人,第五组派出宁长青和翁熊为代表。
六个人很快进行到第一场最后高难度竞争,但规则稍有改变。
十分钟内抢答,答对一个得一分,答错但是不扣分,可以继续有别的队抢答。
很快比试开始,一共只有十分钟,所以一开始竞争激烈,可等第一题出来,原本有反射性抢答的等看到题目傻了眼,终于知道为什么规矩变了,就这题,压根就是超纲的,压根回答不出来。
光是扣分就够了。
第一个抢答的三组同学答不上来,很快由谭岑这一组抢到了,好在谭岑答了上来,得一分。
紧接着是第二题,翁熊抢到了,宁长青答对,得一分。
第三题第三组继续抢,结果又不会,由翁熊再次抢到,宁长青回答,得一分。
最后第三组彻底放弃躺平,说好的三组比试,成了第二组和第六组较量。
而第二组和第六组实则瞧着只是谭岑和宁长青较量。
最后只剩三分钟时,谭岑额头上已经有汗冒出来,她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宁长青。
发现这位宁同学仿佛不知道担心似的,依然是面无表情,可那精致的眉眼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最后随着十分钟时间到,以谭岑得10分,宁长青得13分结束。
代表上前,也激动不已,好久没看到这么激烈的对决了,谭同学和宁同学抢到的机会差不多,除了谭同学回答错了三题,这位宁同学竟然一题都没错。
如果昨天还觉得这位宁同学只是记性好,如今却是确信,这位宁同学绝对知识储备量惊人。
能做到一个不错,那至少比目前他们出题的量要知道的多好多倍,才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
代表低咳一声:“今天诸位让我们很是惊讶,看来你们在学校都在很认真的学习,以后都会是栋梁之才。但交流会还要继续,输赢难免,没得分的也不要气馁。第一场按照最终成绩,第二组得10分,第六组得13分,其余四组按0分处理;那么第二场比试,第一场的比分将会加到第二场各组的总分当中。”
代表这话一出,其余四组都愣了,这么算起来,他们怎么也打不过第二组和第六组,也就是说,他们与前两名无缘了。
但看过最后的高难度,他们也只能认输。
就算上去估摸着也只能跟第三组一样躺平。
四组对视一眼,那就只能争第三名了。
代表很欣慰:“第二场六组各自选出一个代表,将由我们出题,回答一道题会得到相应的分数,所以另外四组也不用气馁,万一最后反败为胜逆风翻盘呢?”
四组:……我们觉得不配!完全翻腾不起来啊!
六组最后对视一眼,第一组选了彭峰;第二组谭岑;第三组是个叫孟玉泰的男生;第四组是个叫彭阳洪的男生;第五组是个叫钮丽桦的女生;第六组是宁长青。
六个人上前站在台上早就准备的小台子,到他们的腰,上面放着一个写板,和一只能随时擦除的笔,和一个特殊板擦。
而六个小台子正对着的则是一个大屏幕。
八个专家和田老董老坐在一侧,可以随时看到六个学生的状况,以及大屏幕上的题。
代表操控着屏幕,首先出现第一题:“你们接下来会看到这些题目,在你们的板子上写下答案,对的会加分,答不对不得分。第一题,答对得1分。”
很快六人写下第一题。
六人除了1组的彭峰和3组的孟玉泰没得分,其余四人答对各得一分。
紧接着是第二题,难度稍微增加,答对得2分。
最后彭峰、孟玉泰、钮丽桦没答对,另外三人得两分。
第三题,难度又增加一些,答对得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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