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面军旗,他一共带了三面,但第二面战旗刚刚举起来,就被神箭赵宏一支火箭射得燃了起来。
第三面战旗竖起来,却被腾出手来的岳飞一记标枪投射,竟把碗口粗的大旗杆射成两段。
看到数千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女真铁骑如今却像受惊的牛羊一般埋头逃命,沙古质气极,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这真的是我大金勇士吗?他们和不堪一击的辽狗有什么区别?他们和懦弱的宋猪有什么区别?太祖皇帝啊,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吧!”
说着说着,沙古质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数十年的胜利让沙古质习惯了胜利,昨日一战,只是小挫,但今天以骑对骑,竟然又被岳飞击败,终于让沙古质的心理崩溃了。
沙古质身边尚有数百亲兵,此时外围的亲兵还在拼命抵挡杀神杨再兴,还有另一个杀神王纲,还有另一个杀神吉倩。此时战场上大局已定,这些将领都想立下最大的功劳,斩杀沙古质。
三人各率最精锐的数十名背嵬军,大声呼喝,奋勇出击,已经把沙古质的亲兵斩杀了一半。
亲兵队长扎撒儿看了看外围的战斗,深知再不逃跑,绝对会死在这里。但沙古质此时又哭又笑,似乎已经疯了。扎撒儿鼓了鼓勇气,低声劝道,“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还是先行退兵,等到了大营之中,休息几天,再和岳飞决一死战。”
沙古质看了一眼周围的亲兵,脸上露出一种讥嘲的笑容。“你们是不是也想逃了?我知道,你们之所以不敢逃,是担心自己的家人被牵连。扎撒儿,我记得你家中可是有三个汴梁娇娘,想必你也不想死吧?”
扎撒儿犹豫了一下,终于大声说道,“大将军难道就不挂念家中的妻儿老小吗?今日战死沙场,徒劳无益,不如且退,待大兵一到,我们再来报仇。”
“哈哈哈!”沙古质再次仰天长笑,“尔等下贱奴才,只恋家中妻儿,却不明白,今日一战,却让宋军杀出了信心。从今以后,我大金还能纵横天下吗?”
扎撒儿今年二十八岁,春天他参加了汴梁之战,抢了三个如花似玉的汴梁美女做老婆。他真的不想死在这里。虽然沙古质看透了他的心思,但他鼓了鼓勇气,正要开口再劝,忽见眼前刀光一闪,脖子一疼,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一刀砍死最宠爱的亲兵队长,沙古质的脸色又恢复了铁一般的冷静。他用手拭了拭长刀上的血迹,对惊呆了的亲兵说道,“我沙古质纵横半生,从不知逃跑是什么滋味。今天惟有一死报国。尔等愿逃则逃,愿战者,就陪我一起战死吧。”
这些亲兵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沙古质的勇烈感动了他们,还是他们把家人的性命看得高于自己,反正所有亲兵都点了点头,齐声说出一句,“愿陪大将军死战。”
沙古质的临死一击倒让背嵬军受了些许损失。至少有十几个背嵬军被疯狂的沙古质亲兵砍落马下。杨再兴大怒,大铁枪上下翻飞,挑落了护在沙古质面前的十名亲兵,滴血的铁枪对准了沙古质的咽喉。
沙古质的长刀同样砍翻了三个背嵬军,此时面对杨再兴,沙古质却不再害怕,他笑着对杨再兴说道,“杨将军之神勇,沙某平生罕见。今生有幸和杨将军决一死战,也是幸事。来吧,沙某在临死之前,就来会会杨家大枪。”
此时沙古质的亲兵已经折损殆尽,大队护民军正在追击女真溃军,但数十骑背嵬军却把沙古质围得水泄不通。吉倩王纲也对着沙古质虎视眈眈。开玩笑,杀一个女真万户,那可是大功一件。
但听到沙古质指名点姓要和杨再兴决斗,吉倩王纲对视了一眼,纷纷勒马后退。他们不打算和杨再兴抢这个功劳,要不是杨再兴刺死沙古质的旗手,说不定此时还在苦战呢。
杨再兴用赤红的双眼盯着沙古质,冷声说道,“如果你不是金国将军,我肯定不会杀你。但你是杀人如麻的金国将军,我杨再兴有心饶你,中原屈死的父老乡亲也不会饶你。”
沙古质冷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哪个将军不是杀人如麻?”
“但他们杀得是手握兵器的人,而不是手无寸铁的妇孺!”杨再兴的眼里透出了浓烈的杀机,“来吧,沙古质,今天你的死期已到。”
沙古质暴喝一声,纵马直上,手中长刀如一道白色闪电,直取杨再兴的左肩。但比白色闪电更快的,却是一道黑色闪电。
只听嗖的一声,杨再兴的大枪已经刺穿了沙古质的咽喉,枪刃左右一旋,沙古质的头颅訇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