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长大了~”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将内心的声音呼唤出来:“三哥,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不再是那个连狐狸尾巴都藏不住还到处惹祸的惹祸精了,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三哥,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被我绊住脚步,不要再为我发费心思了,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你说要给我自由,可是,那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自己要的东西我自己去争取,所以。”换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所以,不要为了我去闭关,不要为了我去修行,我怕我赔不起……你失去的自由,我怕我赔不起~”双手放在嘴旁,企图将声音送得更远一些,只希望三哥能够听到,我不希望他的自由也一起失去,他应该和四哥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三哥已经没有了母爱,甚至可能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连父君的那份父爱也没了,偌大的青丘,竟没有人发现,最痛苦的是三哥。而我,竟然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离他而去,我是伤他最深的人。
“三哥~我错了!”
“三哥~”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肩膀上,是敖锦的手。
“敖锦。”我回望,一时之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回握:“敖锦,你一定知道三哥在哪里对不对,快告诉我,告诉我三哥在哪里?”
敖锦却一下子变得沉默,许久只听他缓缓道:“你三哥他,自从战争结束后就一直闷在这院子里,隐去了身上的气息,连我都不肯见。”敖锦金色的眸子暗了暗:“你回来的时候他出来了,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强行走进你的世界。”
“怎么会……”我睁大眼睛,不肯相信。
“今日见到他时,他手里握着的书卷不再是他四处搜罗来的诗集,而是修仙练气的密宗。你三哥他很疼你,他将你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又怎么能容忍我夺了你的自由呢。”敖锦一反常态,言语中有淡淡的忧伤:“因为他护你爱你,所以我偏要捉弄你,他以为我是针对你,其实,我想扰乱的,是他的世界……”
“……”我抬眼仰望敖锦,愣住了。
“我开玩笑的,将你刚刚听到的忘掉,知不知道!”敖锦伸手将我的头发乱揉一通。
“别碰我头发!”我躲开敖锦的魔抓,大眼睛瞪着他。
“哈哈,小狐狸炸毛了吗?”他一勾唇,恢复了往日气死人不偿命模样。
“你……!”我不知道怎么应他,只能干瞪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也该寻一处地方,带一壶饮不完的酒水,一醉万年。”敖锦越过我,挥了挥手,大步离去,那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二哥和敖锦都各自离去,这院子里就只剩我孤身一人,太阳在不知不觉间向西边落下了不少,微风将落在地上的竹叶卷起,我竟觉得身体有些冷了。
再望一眼这空落落的院子,举步离去。
三哥,我的自由我自己来争取,请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我再次往父君的寝宫行去。
我要告诉父君,我不会和敖锦成亲。
……
自三哥的院子离去,一路曲曲折折,从未觉得青丘的王宫这般大,三哥的住所距离父君的寝宫那么远。
……
“父君。”我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父君的身影仍在案旁,我走过去,却见父君匆匆的放下了朱笔,慌乱的用金丝帕吸去滴落在奏折上的一点朱红。
“父君。”我走过去,手覆在父君的手背。父君擦拭朱砂墨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将手抽出。
“坐下吧。”父君眼睛没有看我,而是又从那如小山般大小的奏折抽出一本,放在眼前阅览。
“父君,这奏折已经批改过了。”我指了指奏折的尾端,赤红的朱砂墨迹未干。
“父君,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没有在最危险的时候陪伴在您身边。”
“……”父君沉默着,却将手里的奏折放下了。
“这五百年,我……”父君将手覆在我的嘴上,不让我说下去。
“青儿,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庆幸过,但是,那次,我庆幸你没有跟随在我身边。”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我的父君,竟然在害怕?
“滴答”眼泪水顺着父君的手,打落在案上。
父君笨拙的用手指欲将我脸上的泪水擦干,然而愈擦愈多。叹了一口气,将案几推远了些,我趴在父君的腿上,双肩微颤,不一会儿他白色的华服便湿了一圈。
“青儿,五百年里,你过得好吗?”太多话要说,最后开口却是一句你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我很好。”我胡乱的将眼泪鼻涕擦在父君的袍子上,随后眯起两只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狡洁一笑:“我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又闯祸了?”父君调侃一笑。
“才没有呢!我啊……”我故意拖了一下,看到父君的好奇心被我引起来才满意的开口:“我在那里睡了四百多年!”
“哈哈哈哈!”父君拍手一笑:“我就知道,这事儿也只有你才干的出来!”父君发自内心的愉悦感染了我,我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忽略掉一室的药味。
“父君,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我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事儿?”父君的眼里,依旧是微笑。
“你还记得红鸾吗?”
“是金鸡族的那小子吗?你不提我倒是忘记了!”父君哈哈一笑。
“父君,我,我想让红鸾当我的父君。”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父君却沉默了,室内的气流有些紊乱,气氛变得压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