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80

情用事。

    任何人都是复杂的，裴森也是这样，他的性情不是用一两个词就能说得清的，也不会所有的行为都符合别人对他性情的定义，但有一点他坚持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他工作学历长相都不错，待人真诚温文有礼。

    可对待感情，他太过认真的态度，总是会吓退很多人。

    他愿意付出，也不一定图什么回报，但是关于爱情，他一向慎重。

    因为裴森曾经出生于一个破碎的家庭，他的父母在很年轻的时候轻率地在一起了，有了他之后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多年的争吵、怒骂甚至是动手都是常事。

    裴森从那时候起，就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在感情上，他格外注重这一点。

    他知道一段感情如果不能维持下去，人将会变得有多丑恶。

    “算了，先不想了，或许伊格尔只是青春期的冲动也说不定。”裴森转身出门，“不知道伊卡博德急着找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他们刚刚到达红枫城堡，裴森知道艾金也有很多话要和伊格尔说，但已经说好了今天先给伊格尔休息一下，如果不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伊卡博德应该不会急忙找到浴室那里去的。

    他应该很清楚，伊格尔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打扰他。

    裴森匆匆赶到书房的时候，之前披着睡袍的伊格尔也已经换好了衬衣和长裤，正坐在他那张沙发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人。

    除了伊卡博德之外，书房里还站着一个人，裴森一看到是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萨丁？”

    是的，这个人正是萨丁。

    裴森和伊格尔从艾斯米亚的王都逃跑之后，在弗德利斯镇耽搁了一阵子，又一路靠着那辆不怎么样的马车回到了霜枫领，因为还跟着大量玩家的缘故，速度本来就快不起来，多多少少要等等那些每天需要下线再赶回队伍里的普通玩家。

    他们的速度不快，萨丁却恐怕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他是一名剑圣，如果全速赶路日夜兼程的话，从王都到霜枫领，恐怕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算起来，裴森上一次见到萨丁也只是不久前，然而这会儿的萨丁和那时候比，几乎像是老了好几岁，他脱口而出，“你也去时间遗迹里待了几年？”

    萨丁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并没有。”

    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疲惫又苍老，完全没有一位年轻剑圣应该有的精神风采。

    “所以你是说这就是伯克安格的骨灰？”伊格尔忽然开口。

    裴森吓了一跳，看向萨丁抱着的那个小盒子，这盒子看起来只是个简单朴素的木盒，并不像裴森见过的那些骨灰盒。

    而且，他们离开王都的时候，伯克安格还活得好好的，反而是莱瑟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要翘辫子了。

    萨丁点点头，“是的，遵循大公阁下的遗愿，他想要将自己埋在兰诺家族的墓园里。”

    伊格尔凝视了木盒一会儿，移开视线说，“好。”

    萨丁轻轻说，“少爷，你不要恨大公阁下，大公阁下不是不知道很多事不该这样做，他也很痛苦。”

    伊格尔面无表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萨丁回答，“莱瑟陛下已经昏迷了，因为诅咒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大公阁下听从教会神官的建议，以光明之血给莱瑟陛下减弱诅咒的影响，因此……”他的口吻十分悲伤，“大公阁下是自愿的。”

    伊格尔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少爷，大公阁下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庆幸你平安无事，至少兰诺家族还可以延续下去，他不至于太过愧对家族的培养。”萨丁叹气。

    伊格尔却平静地说，“那真是抱歉了，兰诺家族并没有培养过我什么，我也不准备将兰诺家族延续下去了。”

    萨丁惊愕地看着伊格尔，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格尔垂下眼睑，“兰诺家族，还真是一个个都对感情很执着啊……不管是伯克安格，还是斯维吉。”

    伯克安格为莱瑟而死，斯维吉追随红枫夫人而去，这并不奇怪，兰诺家族曾经辉煌过，论资质底蕴都不差，在伯克安格那一代混得那么惨，还不就是因为痴情种太多了。

    “我决定此生都会和裴森在一起，不会娶妻，不会有继承人，所以，兰诺家族不会在我这里延续下去的，萨丁。”

    这时候，室内最震惊的人并不是萨丁又或者作为背景板站着的伊卡博德，而是猛然间朝着伊格尔看去的裴森。

    等、等一下，少爷……我答应要和你在一起了么……

    呃，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先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