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船队中驶出宝船、马船、粮船、坐船、战船各一艘,五船结成一队,西行驶向暹罗湾。〔[ (?〔 ]王厚知道这是按计划,护送暹罗使臣回国,自然也有随船去贸易的,如果顺利,还有七日便能到达暹罗国。
第五日上午,船队正在行进当中,柳教主见前方“天元”号忽然减,紧跟着铜锣、喇叭和螺号同时响起。王厚正在看几个人打牌,听到外面动静,不禁一怔:这些声音通常仅在夜间联络用,此时出绝非正常,莫非遇上了陈雄的船队?
众人赶紧跑到艏楼的指挥室里,只见柳教主一脸的困惑。功夫不大,原来紧随“天元”号的两艘战船缓慢地掉头,向这边驶来,战船的主甲板上,唐敬大声喊道:“总兵有令,飓风将至,各船降帆、减前进!”待柳教主大声回应,战船继续向后方驶去,传送命令。
随后,柳教主让身边的几位长老分别传令下去:减!降帆!不一会,主甲板上涌出三四百名水手,喊着号子依次将十二帆全部降下。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眼看着就变了天,刮起了大风,远方海面堆积起云层。
想到五天前的飓风,众人心有余悸,生起不祥之感。柳晗烟怀里的太子钻了出来,伸出脑袋四处张望,显得尤为紧张。王厚紧锁眉头,看着前方海面,对室内众人道:“看来事情不妙,我去趟‘天元’号。”不等众人答话,随即跃出舷窗。柳教主吓了一跳,不明白王厚为什么要跳海。
伸头看去,就见海面上,一个白衣人凌波而行,双臂挥动之下,向前快飞掠,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问道:“那人是厚儿吗?”柳晗烟满脸得意:“当然是他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行。”柳教主只当自己女儿随口说说,全不知因为庐山佛灯之故,确实能踏浪飞行。
船与船之间相距半里,王厚连施几式“有术可分风”、“舟去行不穷”已经靠近“天元”号,一式“何人能缩地”,力于船身,自己借势上了艉楼,艉楼距离艏楼四十多丈,几个起伏,王厚已经到了艏楼,打开舱门进入宝船的指挥室。
室内只有三人,全都背对着门,透过舷窗面向大海。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其中一人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总兵,是我。”听到王厚的声音,三人同时回过头来,郑和、南海公和阴阳官都是神情严肃。
南海公骂道:“这鬼天气,才过去的飓风,怎么又有飓风过来?”阴阳官应道:“天气如此多变,莫非与美人鱼有关?”“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唯有祈盼海神娘娘庇护了。”郑和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对着海神娘娘供像拜了起来。
王厚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间指挥室,除了供像外,室内正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铺满海图。方桌左边是一个硕大的水罗盘,外盘为花梨木方形盘身,内盘是一个圆形的钢盘,其上刻有天干地支二十四个方位。
圆盘中央凹陷盛水,水上浮着一根磁针,能够随方向的变化自由旋转,一旦静止不动,磁针则指向南北。方桌的右边,摆设着一个酒壶状的漏筒,不断有细沙自筒眼中漏出,这是船上的计程器,漏完为一更,每更可航行六十里左右,顺风或逆风会根据风作出相应的增减。室内还摆放着几块大小不等的“牵星板”和一块长约二寸、四角皆缺的象牙块。
水罗盘外形与“天柱”号上的相差无几,不过要大出许多,想来更加精准。王厚正在观看,便听南海公叫道:“来了!来了!”王厚扭头看去,只见刚才堆积的黑色云层压了过来,风刮得更大,带着阵阵凉意。
南海公叫道:“快传令下去,让船上人员全部进入船舱,关闭舷窗,狂风暴雨将至!”唐敬还没有回来,郑和正欲出去,王厚叫住他:“总兵,我来传令。”随即走出艏楼,沉声叫道,“总兵有令,风雨将至,关好舷窗,所有人员回到舱内。”声音传出十里之外,每艘船上都清晰可闻。
乌云卷着暴雨袭来,落到头顶的甲板出啪啪声音,风也越来越大,船前的海浪翻涌而来,船身颠簸不已。所幸船早已落帆,全凭船舵来保持缓慢的度,顶着风浪而行。南海公表情愈严肃,时而注视着波浪,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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