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身处绝地。一旦有人愿意给他一根稻草,无论能否得救,他一定会抓紧不放手。自从那天哥哥知道自己哭的原因后,和他说了很多,绝大多数跟鸣人的经历有关。哥哥告诉他,他的身边有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很多对他友好的长辈,而鸣人却只有他一个,所以对任何和他经历相似的人都忍不住去帮一把,对自己表现友好的人都不会拒绝。
寂寞孤单了太久,才会抓住一切自己可以抓住的东西,哥哥这么对他说的。看着鸣人和牙有说有笑地打闹,佐助嘴角不自觉上扬起小小的弧度。
白痴,即使世界所有的人背弃你,我也会站在你身边。鸣人,其实没有告诉你,你也是我的骄傲……
然而,就在佐助渐渐敞开心扉接受雏田和牙走进鸣人生活的时候,鼬却心力交瘁地应付着族中越发咄咄逼人的老顽固,整天如拷问的犯人,被压着进进出出族人的秘密集会场所。他没有机会拒绝,同样也没有力量,更何况还有什么都不懂的佐助和鸣人,他没办法也不敢反抗。揉着乏困的眉心,鼬细细琢磨着从墙壁上读来的信息。记载在宇智波历史上凌驾于写轮眼之上的万花筒写轮眼,从得到便开始走向黑暗,可以说邪恶至极。据说宇智波的历史上仅有数人开启,至于开启那双眼睛需要什么条件,则没有记载。长老们费尽许多心思实验,也均以失败告终。
特别的条件,那到底是什么?
“你果然在这里呢。”
耳边传来充满担忧的熟悉声音,鼬几乎同时睁眼,“止水哥……”轻轻叹了声,他说,“你想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引火烧身吗?族里不会放过你的。”
“有些事也不是我能掌控的。”止水无奈的笑笑,“事实上队长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前辈虽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木叶的事,但考虑到带土哥的关系,还是决定把我调开。抱歉了……”
“止水……”
“听我说完,鼬。”止水朝鼬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苦笑,“整日整日处在族中长老的监视下,被迫把村子的情报泄露出去,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而我没有把情报和盘托出,想必已经引起了他们的疑心。安排你进暗部,也是为了取代我。鼬,我知道把一切丢给你很过分,但是我就求你这么一次,让做兄长的任性一次吧。”
鼬不吃止水这一套,冷冷道:“是为了卡卡西吧。如果真的在乎,告诉他又何妨?姓宇智波的从来不在乎外界流言。”
他的心思这么明显?连鼬都看出来了,要怎么瞒过族里眼尖的长老!呵呵,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止水闭上眼睛,放松靠在树干上,幽幽道:“原因?你不是已经想到了么!前辈一直觉得愧对带土哥,而我是带土哥最放心不下的弟弟。鼬,你让我以何立场站在他身边?没了带土哥,其实我们什么也不是。”
“可你还是为了他把自己推到风头浪尖上!你以为我真不懂你的用意吗?止水哥,你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是啊,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一瞬间调整自己的心态,止水恢复成平日温和有礼的青年,他笑道:“先替我顶一阵子,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鼬后来大抵还说了一些劝慰的话,但止水一直摇头,他淡淡看着鼬问了句,如果换了佐助,你会怎么做?鼬噤声了。
家族与村子,当他们开始倾向于某一边时,属于他们的结局其实已经注定。止水哥曾经用很沉痛的表情告诉他,每一个失去过的忍者,都靠着一份寄托来缅怀失去的亲人。或许他们并不怎么期待那被留下来的东西,但也绝不会松手。而村子,正是止水哥已逝兄长——宇智波带土留给他唯一珍贵的东西。多了这么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止水哥断然不会族人的阴谋得逞。
是的,谈不上背叛不背叛,不过舍不得而已。所以像止水这样固执而又死心眼的忍者,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他也愿意做那奋不顾身的飞蛾。
亲昵的拍拍鼬的肩膀,止水表示不要担心他,在他看来,鼬的想法才更加疯狂,万花筒写轮眼,他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面?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在他眼里,那绝对是不幸的力量。抿抿唇,止水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鼬,我不知道富岳大人对你说了什么,但是万花筒写轮眼,不要再想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不会坐以待毙,身为兄长的责任没道理让你背着。”
听堂兄这么说,鼬只觉得奇怪,但也确定了一件事——止水哥知道万花筒写轮眼的情报!或许他本人……
“止水哥,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吗?”
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精明的堂弟,止水轻轻笑着,有些悲伤,甚至透着丝丝绝望。他没有开口,但那态度已经回答了鼬——他不光知道,而且也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并且他不打算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使用。
什么样的力量,让止水哥避之不及?鼬久久想不明白。
可是,当那一天到来,被夺去一只眼睛的止水要求自己杀了他的时候,他终于懂了,名为绝望的感情是何滋味。
“看完了,可以走了。”小狐狸冷哼一声,用小肉爪戳着宿主的额头,“别想!除非你有和团藏抗衡的力量,否则我不会帮你。”
鸣人耸耸肩,眼底迸射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小狐狸担忧地望着鸣人,不知道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唉,所以才说兔子眼麻烦有让人讨厌。一转身,鸣人朝着鼬和止水完全相反的道路走去。轻风吹,拂动的树叶带来一声模糊的嗓音:
“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