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肉,全是淤青、红印子。
周一彤一边轻轻吹着,一边给陈知樊上药。
等都上好药后,已是半夜。
周一彤揉了揉肩膀,给陈知樊掖了掖被角,或许是凑得太近,他几乎可以看见陈知樊微微颤抖的睫毛。
当周一彤的唇落到陈知樊的眼角时,他才猛地睁大了眼睛,仓皇地离开了卧室。
周一彤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下意识地做那种愚蠢的事情。
他怎么会亲陈知樊?他明明最讨厌他了……
周一彤一遍一遍地质问着自己,只是直到他洗漱完了,他都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我就去看看他的被子盖好没有。”周一彤停在客房外,说服自己道。
“吱呀~”周一彤打开门,正准备只看一眼就好,结果却听见陈知樊不安分地蹬着被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周一彤叹了一口气,给陈知樊重新盖好了被子。
“不是,我他妈不是野种!不是……不是……”周一彤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正好看见陈知樊的脸。
陈知樊皱着眉头,有些激动地抓着被子,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最终落在枕头上,上面留下了很明显的泪痕。
“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陈知樊声音渐渐小了,转为低微的抽泣声。
周一彤抿了抿嘴唇,虽然是无意间听见的,可是这毕竟是陈知樊的秘密。
“你不是,你不是。”周一彤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陈知樊的肩,在他耳边细声道。
陈知樊像是听到了一般,捏着被子的手也放松了,呼吸渐渐平稳。
“是他们打的吗?”周一彤低喃道,手轻轻揩掉了陈知樊眼角的泪。
周一彤一直陪在陈知樊的身边,直到陈知樊熟睡。
……
陈知樊醒来的时候呆滞了两秒,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周围是陌生的布置摆设。
当他回忆起昏睡之前给周一彤打的那个电话,才猛然惊觉,这里应该是周一彤家。
“嘶……”陈知樊笑的时候牵动了嘴边的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
“醒啦……”周一彤推开门看见陈知樊已经坐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嗯,昨晚谢谢你了。”陈知樊正要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周一彤从旁边的衣柜里取出了宽松的睡袍,递给了陈知樊:
“昨晚你身上上了药,我怕蹭掉了所以就没有给你穿衣服。”
“……哦,是你给我上的药?”陈知樊惊讶地看着周一彤。
“要不然呢?”周一彤反问道:“穿好衣服就出来吃饭吧,我煮了点白粥。”
陈知樊点了点头,看着正要离开的周一彤又转过了身,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了,你能自己出来吧……”
“可以。”陈知樊连忙点点头。
待周一彤走后,陈知樊才懊恼地锤了一下床。
早知道就说不能了……
周一彤的厨艺真的很棒,桌上简单的白粥吃着很香甜。
对于吃的这方面,陈知樊其实没有太多的要求,在他眼里,饭只是为了饱肚子。
可如今咽下去的每一口他都觉得无比珍惜。
陈知樊几乎要感谢昨天收了伤,今天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你在笑什么?”周一彤一脸疑惑地看着陈知樊。
“啊?我在笑吗?”陈知樊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看着莫名有些可爱。
“昨晚……”陈知樊垂下脑袋,有些沮丧地欲言又止。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不然被打了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周一彤接过陈知樊的话,故作不耐地说道。
他其实是在为陈知樊解围,像他这样骄傲的人,若是被人发现了心底的秘密,应该会疯掉吧。
陈知樊微微一愣,扯起嘴角轻轻一笑,道:“不会打架了。”
吃过早饭陈知樊抢着要洗碗,被周一彤阻拦道:“这么想洗碗吗?手上的伤还挂着呢,我可不想再听见你叫疼。”
“什么?我什么时候叫疼了?”陈知樊红着脸问道,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谁怕疼我就说谁,过去坐着。”周一彤撩起袖子,下巴指了指外面。
陈知樊抿了抿嘴唇,走出了房间。
周一彤家布置得很温馨,和他身上的气质一样温柔、舒服。
陈知樊坐在沙发上,看着周一彤洗碗的背影想着。
这似乎有了一点家的感觉,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呢……
陈知樊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一彤对他的态度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