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虽说他不图回报,但咱们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报答,那就太不地道了。
再说人家还给咱家白送了那么几只野味,很够意思了。”程淑英斟酌道。
“你妈说的有道理,他是君子,不狭恩图报,咱们也不能当小人,这人情得还,不能凡事都等欢欢来处理。”钟为谦摸着胡须认可的点头。
钟子君沉吟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回礼。
“我可以给他做一身冬衣作为回礼,他的棉袄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洞,都能看到里面的棉花了。
大男人不懂女红,想来他好久没有穿过新衣服。
就是有点尴尬…”
做衣服这本来就是很私密的事情,还是给一个陌生男人做衣服,就更难为情了。
程淑英虽然年纪大了,但思想很开通,她直接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尴尬啥,没吃没穿才尴尬,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不是说跟他一起下放的还有他的老爹吗?干脆就一起做上,一人做一身,总不能让人家老爹光着,看儿子穿新衣服,想来他也穿不痛快。
咱家现在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也就是那几只野味,还是他送来的,还有一点粮食,想来他那么本事,应该不缺这些。
衣服是他需要的,咱们就送这个。”
钟为谦也同意老妻的话。
“你妈说的有道理。”
听到父母都这样说了,钟子君也不再纠结,说做就做。
两个人的衣服,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来呢,希望能让他们在冬天穿上。
只是她还需要去量一下尺寸才行,季林海的尺寸她可以凭借眼力大概加估计,老人家她都没见过,也就无从做起。
之前顾清欢送来了好些布料,棉花也有,这回刚好派上用场,都不用特意去买了。
这些布料虽然颜色暗淡不扎眼,但是上手一摸就知道是实打实的好料子。
当晚吃过饭,等村里的灯灭的差不多了,钟子君拿着女儿给的手电筒,还有量尺寸的工具,悄悄的出门了。
钟为谦本来想陪她一起,但是牛棚里的牲口突然狂躁起来,他得留下看着。
钟子君只能自己去了,幸好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一会也就到了,之前倒是没注意,那个男人就住在欢欢家附近的牛棚里。
因为下午的事情,钟子君一路上胆战心惊的,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她又想临阵脱逃了。
这大晚上的,去一个男人家里跟人家说,要给人做衣服,量尺寸,还真是羞人呢,她不是村里的大婶,做不出那爽快泼辣的事。
在门口期期艾艾的踱步,挨了半天都没勇气敲门。
倒是里面的季林海听到声音大吼了一句:“谁啊?”
钟子君被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到了,恨不得马上跑走。
下一秒,门打开了。
钟子君尴尬的站在原地抠手。
季林海借着朦胧的月光才发现,原来是她。
“大妹子,咋是你啊?有事儿吗?快进来说话。”季林海把门打开。
钟子君硬着头皮跟上,小声说:“这么晚,真是打扰你们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白天来又太扎眼…”
季林海善解人意的说:“理解理解,快进来坐,家里乱的很,你别介意。”
钟子君瞟了一眼,其实家里也不算埋汰,虽然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里面却五脏俱全,收的挺干净的。
农村就这条件,也没办法,两个男人,能过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林海,谁啊?”
里面小屋传来季老爷子的声音。
季林海喊道:“是小妮子的母亲。”
小妮子是他们对顾清欢的称呼。
“大妹子,你快坐。”季林海腾出一个自己做的小凳子,还用袖子扫了扫,才让钟子君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季老爷子穿戴整齐跑出来,一脸笑容。
“哎呀呀,稀客呀,您快请坐,臭小子,还不快去给客人倒水。”
季林海不满老父亲当着客人叫自己臭小子,臭个脸,去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