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腰的男人半天没反应过来,抬头呆愣愣地看着女人,夫妻俩对视片刻,扑哧乐了。
“宝宝踢我。”他说。
“我知道。”顾卿卿看着没有丝毫痕迹的肚子,以前担心会长纹,现在放下心来:“杨军医说到了四个月就会出现胎动。”
男人点点头,手贴着肚子舍不得挪开,想等着孩子再动一下。
等了十来分钟没等到,怕她着凉,依依不舍松开手把她衣摆拉了下来。
听到顾青烈踢踢踏踏上楼的动静,夫妻俩一起去洗漱,顾卿卿先回房,楚岱还要洗澡。
夏天蚊虫多,特别是挨着后山,楚岱给窗户外面封了层纱窗也没用,蚊子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钻进来,在耳边嗡嗡个没停。
等男人洗完澡进来了,她摇着蒲扇抱怨道:“一眨眼功夫,手臂上叮了好几个大包,下次得让船长帮忙带几床蚊帐,阿绥晚上要是睡不着白天上课也没有精神。”
楚岱发梢还有水渍,他用干毛巾擦了几下随手挂在椅背,接过女人手里的蒲扇,给她扇风:“都听你的,二哥那里也得挂一个,这里的蚊子太毒了。”
顾卿卿拧眉:“他皮糙肉厚的蚊子都叮不进去。你就记挂着他!”
男人轻笑提醒:“他是你哥。”
“哦,那多买两床吧,以后别的屋子也用得着。”顾卿卿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你也早点睡吧,每天出任务那么累,狗蛋起得早,他明天会去食堂带饭回来的。”
“嗯。”男人应了声:“你先睡吧。”
他单手支头侧躺着看她,左手蒲扇不紧不慢,微风带动她发丝。
顾卿卿嘴里嘟囔两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飞过来的蚊虫都被男人用蒲扇拍开了,清风徐徐,顾卿卿睡得很香。
看着窗外的月亮,楚岱想到了白延,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男人目光幽暗,心绪难平。
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女人不安地说梦话,他这才回神,俯身耳朵贴在她唇边。
“哥……”他只听清了一个字,稍微一愣。
然后笑着摇头。
这两兄妹都互相担心对方,就是嘴上不饶人。
第二天,楚岱醒来的时候对上一双大而清亮的眼睛。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她看了片刻,问:“怎么醒这么早?”
女人瘪嘴:“饿了。”
他轻笑出声,揽着她起身,将女人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脑袋,大掌覆在她肚子上:“那怎么不叫醒我?”
“难得看到你睡觉的样子,想多看会儿。”她说。
“起床吧。”男人亲了下她额头,说:“我去打饭。”
等他们出了房间,顾青烈正好拎着饭盒从外面回来,发梢有些湿润显然是晨练过了。
“快来吃海鲜粥,我碰见赵泽和兵团几个兄弟了,问了老赵,他说卿卿可以适当吃点海鲜。”顾青烈状态比昨天好上不少。
顾卿卿好奇道:“你不是出去都戴墨镜吗?不怕敌特份子啦?”
两个男人同时笑了,楚岱说:“岛上密不透风,没有敌特份子。”
“哦。”顾卿卿四处看了下,“阿绥呢?”
“后院拔草呢,我说顾卿卿同志,你先去洗漱成不成,粥都快凉了。”
折腾一番,终于都坐在桌前。
顾青烈在兵团真没吃过这么好的伙食,早上特意多打了些,反正都从他妹夫津贴走:“之前有几个嫂子问我是不是你哥,有没有对象,我看那意思是想给我介绍。”
“那不是挺好。”顾卿卿接过男人递来的热粥,小口喝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上点心。”
“可不得自己上点心嘛,我哥又不管我。”顾青烈睨了眼自家妹子:“你现在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我,你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顾卿卿掰了一半馒头堵住他的嘴,“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留意下。”
“留意啥啊,岛上就卫生所有几个女军医,还有个惦记上了陈解放,我都听老赵说了。”顾青烈咬着馒头,含糊不清道:“别操心我了,我现在没这打算,不过狗剩可能快了。”
别说顾卿卿和楚岱讶异,就连低头喝粥的沈绥也忍不住支着耳朵听。
“怎么回事?不能吧?大哥那冰碴子,你从哪听的风声,亲眼看到了?”顾卿卿连珠炮似的问。
“没有,我听褚昭说的,就是那个野战军军长的女儿,听说是个狙击手,瞄准狗剩了,还说要让组织想办法解决个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