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路易大人的青眼和慰问,一定是我的真心感动了……”
“相信我艾美,你一点也不平凡。”伽尔打断了他——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类,不管作为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可怕呢,“史密斯先生怎么样了?”
“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谁知道呢?”艾美耸耸肩,“我得说,这家伙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烧刚一退,就企图在你的房子里开展他的探险活动,还对你家的抽水马桶发生了强烈的兴趣,甚至企图把脚塞进去试试——当然,被我坚决制止了。于是我在他喝的水里放了一点安眠药,总算把他放倒了,现在他被我扒光了,正乖乖地趴在床上。”
伽尔:“……”
路易:“……”
他们这些无数次惨遭治疗师□□的猎人们……怎么竟然还没死呢?
“你最好放尊重点。”路易冷着脸推开了艾美,放轻了脚步走进了房间,压低声音说,“鉴于躺着的这位绅士,很有可能是圣殿某一任不知名的执剑祭司。”
艾美脸色一正:“祭司?”
“难以想象,”伽尔没有进去,双臂抱在胸前看向屋里,“不过我相信路易的判断有他自己的根据。”
路易走进去,随着他的靠近,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并且不安地皱起眉,身体无意识地挣动了起来,可是因为安神药水的作用,他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
路易打量着他,发现他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年轻……俊美。
男人一条手臂从被子掉了出来,皮肤苍白,但肌肉紧实,有数条深浅不一的伤疤。路易弯下腰看了看,认为如果他是一个时间旅行者,那应该是来自结界构建前,也就是……至少是阿尔多大主教的年代以前。
不管他是猎人还是执剑祭祀,和平时代绝不会留给他这样多的“勋章”。
“你到底是谁呢?”路易皱起眉。
就在这时,伽尔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是一阵非常急促的鼓声。
他们都熟悉这个,据说古代的时候,圣殿用这个鼓点来传达紧急任务,召唤猎人,这个传统延续至今,把它变成了“圣殿调度办公室”的来电铃声。
调度办公室里的联络人负责分配每一项任务,统筹猎人们的工作。
伽尔走到楼道里接电话,床上昏迷的约翰却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他的眼神还迷茫着,额头上略微有些细汗,整个人无意识地绷紧:“召唤鼓……”
“当召唤鼓响起的时候,被称为骑士的猎人们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过去”。路易看着他,心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被艾美放倒、这么多人说话都难以惊醒的人,居然会被一阵鼓声唤醒,那大概会是出于某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吧。
“没什么,只是个电话。”路易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碰掉吊针,“路易·梅格尔特,我是圣殿的教官,很荣幸见到您,先生。”
约翰浅棕色的长发从肩膀上垂了下来,他只是被召唤鼓惊动,并没有真正地清醒过来,反应迟钝地看着面前的路易,半天,才有些含糊地问:“电……电什么?”
“一种方便的通讯工具,”路易不由分说地按住他躺了回去,“现在,先生,请躺回去——伯格治疗师,请过来看看他。”
“叫我艾美,路易大人。”艾美给了他一个飞吻。
路易常年保持木然的脸皮并没有一点波动,他平平板板地说:“我以为艾美是女名,治疗师‘先生’。”
约翰的身体没有多少抗药性,特别是对消炎药,那些东西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非常出众。艾美发现,仅仅是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他那凶猛的伤口的发炎症状似乎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约翰躺在床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虽然无力,但是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借着床头那个奇怪的“蘑菇”发出的光看了看路易,迟疑了一下,问:“梅格尔特先生?”
路易点点头。
“你刚刚说,你是圣殿教官?”
路易卷起他那外表看起来很正常的西装袖口,里面露出一个竖琴的标志。
“哦……”约翰的目光落在那标记上,表情柔和下来,露出一点亲切的笑容,“‘抱着竖琴的学者’,您是教历史和迪腐类型研究的。”
圣殿的教官不止一种,袖口上分别绣着不同的标志,比如教格斗的教官标志是一根长矛,法阵防御的是块盾牌,药理的和治疗师一样,是一片叶子。
路易放下袖子——看来眼前的人熟悉圣殿的标志。
“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翻看了您的衣服,我猜那是执剑祭司的礼服对么?”路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约翰没有任何惊诧,“抱竖琴的学者”一般是由最博学的人来担任,如果他连执剑祭司的礼服都不认识,那圣殿一定快要倒闭关门了。
“能请教……”路易开口问,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整句话,伽尔就脸色难看地闯了进来。
“凯尔森出事了。”伽尔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语气略微有些急促地说,“徽章显示地点就在萨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