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便是庸才亦招妒

叹服单勇的眼光，一直以来都是，半晌柴占山道了句：“小宋，我准备相信他一回，你觉得他值得相信么？”

    “勉强吧，要不，也算我一个，真不挣钱，好歹我也有个乡下别墅住住。”宋思莹笑着道，此时，看到了她眼中有那么点欣赏的意思。

    “好。明儿开始，一边收山货。一边寻址，木屋的加工厂家我已经定了，建设周期两个月就够了，争取在年底之前，开mén迎客。”单勇拍板了。

    敢情是又定好了谈，把两位勉强同意试试投资的，气得给了单勇好几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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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醋…醋…醋…

    营业员条码仪连扫十几件购物，都是醋，就即便再机械的工作也忍不住诧异了。她抬头看了眼，是位面容姣好的nv人，笑了笑装起来道：“五十九块九，有会员卡吗？”

    “没有……给您。”

    收钱找零。一古脑买了这么多醋的nv人随意地问着：“以前不是有源源醋吗？怎么没有了？”

    “那瓶做得又笨又傻。早下架了，响马寨的比它强多了。您走好，下一位。”

    营业员随意一句。惹得醋老板酸意成了怒意，提着一袋醋蹬蹬蹬出了超市，把东西放进车厢里，看到了来的两位经理，她没搭理，直驾车走人。后面那两位，不迭地上车。跟着老板的车走着。

    “张经理，老板怎么好好想起专程到潞州来了，就炒我，也不至于这么大阵势吧？”一位中年男，在后座小心翼翼地问，潞州地标店的店主马炳忠，也算是源源醋业的老人了，从一个仓库经营到地标店的水平，和源源醋业是同时成长起来的。

    老马也知道这位nv总上台后大刀阔斧地砍掉了不少业绩不佳的销售商，看来今天是前景堪忧了，张经理反问着：“老马，经营()报表里，你的业绩是掉得的一个，不到一年，份额一半都没了，就我们想给你说句好话也难呀。”

    “算了，说什么好话，我也认命了，熬了十几年，老本也挣了点，开就开了，谁有能耐谁来，我自己都想辞了不干了。”马炳忠几分惨淡地说道，好不丧气，张经理却是看不懂了，讶异了句：“咦？怎么这么丧气？”

    “我不丧气行吗？我就一个地标店，你知道现在刚起的这家响马寨多凶，两个调味店、十几个送水站，还有十几家酱rou店，他们一窝的，我听说好像驴rou现在也数史家村的大，光和他们有关系的饭店就有多少，还不敢说，连街上卖散醋的都被他们收编回去了。不光咱们源源，七八个品牌的醋代理，现在能挣回房租来，都算好生意，有几个牌，都准备往一个代理商手里挤了。”老马懊丧地道，一堆牢sāo。张经理却是小声劝着，一会儿见了老板，注意点说话方式，老板的脾气可不好。

    果真不好的厉害，入住地在维多利亚酒店，四星级，很符合醋娘一惯不太张扬的xing，她就像一个来潞州旅游的普通游客，提着大包小包入住，等那几位敲mén进了预订的商务套间，商务间的桌上，早摆上了十几瓶、壶的醋，清一sè的响马寨醋。

    而老板面如覆霜，开骂了，失态了，指着桌上的东西叫嚣着：“看看这包装，又傻、又笨、又难看，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输在他们手下的人，傻笨也蠢……100万人口的潞州，又是出名的太行鱼米之乡、美食源地，月销量不到一万瓶，一万人里平均不到一个人买源源醋，谁能给我个合理解释，难道创业已经四十年的源源，偏偏在潞州就一无是处吗？”

    醋娘凤眼含忿，不怒自威，把三个大男人训得无所适从，实在是这业绩太差了点，她踱了几步，站在马炳忠的面前，看着这位两鬓已经斑白，还是父亲亲自在潞州选中的经销商，她叹了口气，话不饶人地道：“马经理，我们走了二十几家超市，有七家根本没有源源醋，有九家被挤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地方，居然是三个月以前的生产批次，从五月份到现在，销售量锐减了一半，每年总部向你的地标店补贴的房屋租赁费用就有七万多，你不会觉得公司是残联，做的是慈善吧？这么个业绩，先别说公司赔多少钱，挣得够你们家开销吗？”

    话重了点，马炳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经理刚觉得不对，老马喷出来。一瞪眼一拍桌：“想炒你痛点，你不炒我还准备炒自己呢。不就补贴点房租，不要了，成不，这么点我还赔得起。”

    就差口头禅把“老”带进去了，估计没带上，还是因为尊重源源老一辈的因素，醋娘气得纤指直指跺脚着，却是脏话没骂出来，张经理和刘经理赶紧劝着。一边说老马你怎么说话呢，一边小声劝着老板，潞州这爷们都是驴脾气，甭跟他一般见识。

    这饭碗是砸定了。老板yin着脸不吭声了。马炳忠干脆砸到底了，指着桌上的醋叫嚣着：“我不是笑话源源啊，自己的货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自己尝尝差了多少？除了咱们老陈醋还凑和，那块把钱醋根本就是只有酸味，和街上小贩兑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你尝尝潞州的醋……还别吓唬我炒我鱿鱼，响马寨的老板早拉走好几个代理商了，我要不是看老董事长面上。早撂下摊不干了。爱咋咋地，我现在就回关mén去……”

    这家伙。骂了老板一通，扭头摔mén就走，已经习惯于看到逆来顺受的下属，醋娘可有受不了了，拿起一瓶醋，吧唧砸了过去，直砸在mén框上，没破，齐经理赶紧上前捡起来，张经理小声翼翼地劝着：“郑总，您…您别和老马一般见识，咱们这经销商里，大部分都是些粗人，尤其是潞州这边的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凶……”

    “你们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醋娘叹了气，屏退着两位，那位把醋瓶轻轻放在桌上，如逢大赦地出去了。

    本来一肚气，现在是气上加气了，拿着一瓶醋，又是气不自胜的挥手朝墙上砸去，却不料入手让她堪堪刹住了，讶异地有一那么一点点舍不得的感觉，入手很舒服，没有瓶喀手的感觉，她乍看一眼，一下兴趣来了，一行小字，设计专利号多少多少，居然是个申请专利的包装。

    这是行内通行的做法，huā不了多少钱，不过在潞州这类二三线城市能有这种眼光的，让她兴趣来了，她放下瓶，细细看着，圆锥形的瓶，底大头小，放得很稳，说实话，并不难看，特别是盖像个博士帽一样，两头翘，很有美感，她再看恍然大悟了，这是两头出口，很细，即便有一头结垢，也不会堵塞。

    兴趣，又大了几分，她找着房间配的纸杯，揭了盖，尝试着倒点，抿了口，细细咂品着醋味。

    又开了一杯，再倒点，看着商标的标示，又咂品了一番。

    椒味醋，应该是huā椒泡过的；辣醋，应该是中和了辣椒的味道；香醋，应该是醋醅发酵时就掺进了芝麻饼一类的底料，那是做香油的下脚料；综合起来，这是个餐餐醋系列，有七八种不同的口味，估计也就对醋痴狂的本省人能欣赏得了。

    “好味道……好办法。”

    她放下杯时，似乎从这jing巧的设计里又看到另一层意思，对于普通的家庭或者大小饭店，这个只有二百毫升的小瓶，正适合摆在餐桌上，随手取用，也就是说，这多的是一个容器，即便你拿大壶醋倒出来，不管什么作工品牌，放桌上的，永远是响马寨餐餐醋的牌。

    她愣了，匠心独具到在这个价值一块八máo钱的小瓶醋上，还真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对于靠积累发家的源源醋业，她知道一个细节的重xing，那，明摆着，把源源醋业小五百毫升的包装，几乎全挤下货架了。

    她想到了什么，拿起了电话，又把同来的两位经理招来了，两人战战兢兢来时，却见得郑总若有所思地盯着醋瓶看，两人不敢打扰，知道这一家靠醋起家商人对醋都有偏执症，站了半晌听到背对着他们的醋娘幽幽地说道：“我父亲常告诉我，我们家的生意源于老家的十口大缸、一瓮醋醅，我家上三代都是挑着木桶在省城大街小巷卖醋的，那时候叫醋担……呵呵，他是在提醒我，不要忘本。我一直觉得他担心过盛，不过现在看来，我遗忘很久了，久到要在我这一代断层了，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学会，倒学会坐井观天了，都不知道醋味道，还能这么个做法。”

    说话着，他凝视上了两位经理，不管两人理解不理解，直接安排道：“齐经理，你明天回省城，招几个工艺美术专业的，好有商业设计功底，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包装上下下功夫，现在的jing致化生活我们有点忽略了，像这种二百毫升的容器，可比我们一升的包装有赚头。”

    “张经理，你辛苦一下，想想办法，收集一下潞州的地质、水文资料，包括现在的水场、醋厂、饮料厂，都要，越详细越好。”

    两人喏喏应声，张经理小声问着：“老马这儿怎么办？”

    “留着，我随后亲自会会他去，敢顶撞我的，应该有点本事。另外我暂时不回去了，我想在这儿多呆几天，再多看看。”

    郑总意外地说了句，又坐下来，痴痴地盯着醋瓶看，那两位知道这一日多变的郑总不好伺候，连没吃晚饭都不敢提醒，悄悄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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