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怜惜的表情,毕竟是亲生的外孙女啊。
“坐吧。”
声音比起平时轻缓了许多,如叹息一般的,安娜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她听错了。然而抬起头来对上外婆的眼神时,她知道她没有听错,外婆的眼中,有着深深地无奈。
安娜咬了咬唇,心底有着微微的酸涩感,她好像真的伤到外婆了。
在安娜坐下以后,外婆开口出声了:“我很生气,你妈也好,你也好,没有一个让我省心。可我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让你像你那个妈一样,时时刻刻都记着我这个老太婆?连……出了事都忘不了我……”
说到这里,外婆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哽咽,她把头扭到一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安娜这次是真的红了眼圈:“婆……”
“你很好,比你妈好。挑男人的眼光也比你妈好,”外婆的目光飘到院子里的陈浩南:“那天你回去之后,他在院子里等了整整一天,比你那个死鬼老爸强。他说的对,这些年一个人一定过得很辛苦,我老太婆也不理你,你心里一定很难受。”
沉默着,安娜的心底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想起陈浩南确认她在身边的那个动作。那个动作,充满了不安全感:“我没事……是我对不起他。”
拍了拍安娜的手,外婆柔声的安慰着她:“你这孩子,就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委屈了别人,也委屈了你自己。”
外婆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把安娜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或许在长辈的心里,小辈永远都是孩子。
如果她真的只有一个人,身无牵挂,她根本不会待在洪兴社团,也根本不会再次遇到陈浩南。她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承诺,过去就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她和陈浩南,本来应该只是路人的关系,现在成了恋人,她却什么都不敢告诉他。安娜常常在想,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陈浩南在她面前犹如一张白纸,而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没有哪一对恋人会这样,他越是包容她,她就越觉得对不起他,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不自觉地把他当成外人。面对陈浩南,安娜有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办,连她自己都不能。
安娜捂住嘴,不让呜咽的声音从里面逸出来,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开始只是几滴,后来几乎连成了串。无论是嗓子里微不可闻的抽噎,还是肩头颤颤的抖动,都在告诉别人,这个女人很痛苦,足以痛苦到令她哭得撕心裂肺。
外婆搂住安娜,把她放在怀里,心疼的轻轻抚顺着安娜的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女孩连哭都不敢出声,她明明是应该大声哭泣大声欢笑的年龄。
门外的陈浩南看到安娜伏在外婆的肩上哭泣,倒是没有多想。很正常的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得到了外婆的原谅而恸哭不已,喜极而泣对于极为看重亲情的安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娜和外婆的事情,就这样和解了,就算未结束的事情也只是这样结束了。可惜外婆不愿意跟她一起回香港,所以她只好和外婆约定好,时常去台湾看外婆。
台湾之行结束,安娜很开心,不论怎样,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说起来,真的多亏了某人。陈浩南也很开心,虽然剪掉了头发,换掉了皮衣,不过却得到了未婚妻的外婆的认同,安娜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次旅行好了许多。
如此这般,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好像,有些事情也是有进展的,不是吗?
————————礼物番外————————
台湾的风景名胜很有名,台湾的夜市同样很有名,台湾的小吃也是同样有名的,并不是特别在意饱腹之欲的安娜在这里同样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台北的夜市和香港的庙街差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人声鼎沸的。安娜几个人去的夜市街道很窄,一边是以小吃为主,另一边以商业为主。小吃那一边都是铁皮盖顶的小吃摊合在一起,热闹的时候人挤人,堪比香港周末塞车的“壮大”景观。
到了另一边的商业街,安娜倒并不是很感兴趣了,比起东摸摸西看看的丁瑶,安娜最多也就是望两眼而已。注意到剩下三个人的怪异眼光,不爱逛街的女人是挺奇怪的,安娜也很无奈,她还是喜欢在习惯的地方买东西,通常她挑中一家店就不会换,不用砍价不用挑选质量还不用顶着别人奇怪的目光。
只是,在一个不太引人瞩目的小摊位边上,安娜停住了脚步。
那个小摊位是卖水产宠物的,比如各种鱼和……各种龟。
安娜指着一只慢吞吞迟钝钝的爬行动物,兴冲冲的对身边的男人说道:“买这个吧。”
“乌龟?”
大约是心有灵犀,又或是一点通,陈家靓仔看着女友一脸调侃的样子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他以前开玩笑时说过的一句话,下意识的问:“这是龟公还是龟婆?”
想必安娜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老板的答案让安娜温柔的笑了,脸上那调戏之意更加明显:“就买这个了。”
陈浩南拿着乌龟大眼瞪小眼,很好,他多了个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