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话题,“刚才你没回来,我和妈还说起这事。”
闵星侧躺,急急地问,“怎么说。”
“妈肯定希望你考个本科啊。”
他苦笑,“咱家就没有读书的好基因,你读书不好,我读书也不好,妈的脑袋也不聪明,不然咱爸卷钱跑掉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可能就只有他们的爸脑袋最聪明了吧。
可惜,七年前闵俊行人间蒸发,卷走了银行账户全部的钱。为此刘素珍哭了大半年。
从那以后,儿子就成为她的一切。
而闵星与闵凝,相差三岁,打小就不亲热。
哥哥没有怜惜妹妹的自觉,妹妹也没有敬爱哥哥的心思。
有一年冬天,鹅毛大雪里,闵星和他的小伙伴把闵凝推倒在树坑里,用雪埋她的场景,至今想起,闵凝还是能感到阵阵冷意。
在那个年代,生二胎是一件羞耻的事。
因为闵凝,闵星被剥夺了独生子的头衔,成为同学中的异类;
因为闵凝,闵俊行丢了工作,再后来就演变成了负心男人抛妻弃子;
生下了闵凝,刘素珍仍旧没能笼络住丈夫的心,成为失婚女人。
似乎这个家庭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闵凝,在小学结束的那年终,闵凝于想明白了他们的不幸,由此,她的不幸也就开始了。
奋笔疾书整整一夜加一个上午,闵凝终于写完了暑假作业,完成这一场攻坚战后,她人都有些恍惚了,对着那一沓草稿纸一味傻笑,人生中第一次独立完成了暑假作业,还是数学这一科,成就感满满。
暑假最后一天的中午,吃完午饭,闵凝走出家门,走到凉棚去找陆北。
也许是一夜未眠,也许是日头毒辣,她走到凉棚时已经昏头昏脑。想起凉棚的男人和凉棚里永远冰凉的西瓜,令人无比向往,她脚下也加快步伐,想着见到陆北有无数的话要和他说。
闵凝要告诉他自己将要开学;
还要告诉他,自己独自完成了全部数学作业;
她还想问问,开学后两人还可不可以再见面。
上次陆北已经说他报名了几场业余比赛,闵凝还挺想去看,这一次,也准备一并问了时间地点,到时候可以去给他加油……
可等到走进凉棚,闵凝才发现吊床上,石桌前连个人影也没有,再望一望平整的空地上,也是一样。
不仅没有人影,闵凝惊惧地发现,凉棚里竟然什么日用品都没有了,原先挂在棚顶的沙袋也没有了,除了一张吊床,再也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人生活过。
如果不是仅剩的吊床还在,闵凝甚至要怀疑,陆北是不是真是存在过。
晚上,闵凝做了一个梦,梦见纷乱人群里,她和陆北被冲散,疯狂得四处寻找,终于看见陆北的时候,他只是用一个背影面对闵凝,无论她怎么叫,陆北都不回头,最后急得闵凝大叫一声,竟然把自己吵醒了。
只影寻人,空落寞,这不是一个好梦,闵凝在开学的第一天变已经体味到仿如失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