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是吗?”季思庭活动了下脖子,“那你也打我,我再还手,不就是自保了?”
季思齐愕然,他们敬重的大哥是如何做到这样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话的?果然,结了婚的男人,变幼稚了,不过他们都结婚三年多了,这份幼稚来得有点慢啊。
季思让试图从旁边跑进去,被季思行一眼看穿,往左大跨一步挡住了出口,“二哥,别,打架啥的不符合您温文尔雅的气质。”
“谁说我是打架,我只是动手动脚而已。”
季家老大和老二把没皮没脸学了个彻底!
于是,宽阔的院子,响起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和闷哼。
晚饭的饭桌上,季思庭和季思行气定神闲地喝酒吃菜,季思让和季思齐肩膀酸痛地半靠着椅背,暗骂两个哥哥心狠手辣。
季思桐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边搅着米饭边憋笑,季思齐不敢对大哥二哥撒气,也不能对妹妹撒气,只好把矛头转向一旁专心吃饭的季思砚,“阿砚,吃饭就吃饭,笑啥笑?”
季思砚从碗里抬起头来,一脸莫名其妙,“四哥我没笑啊。”
“说你笑就是笑了,赶紧吃饭,吃完上去写卷子,整天闹闹闹的。”
季思砚白了他一眼,极其不屑地给了两个字,“幼稚。”
“嘿你...”
四个月没见到他们,现下看到他们吵闹,季思桐心里欢喜,夹了块排骨到季思齐碗里,说道:“四哥,吃饭吧,再不吃就都被三哥吃完了。”
季思让全程不说话,默默吃饭,把季思庭和季思行前面盘子里的菜都吃了个精光。
“靠,三哥你是饿了多少天啊?”
季思让学着季思砚的样子,给了个白眼,“幼稚。”
季思齐泪奔,这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了?不,是这兄弟还能不能好好做了?
吃到一半,季思桐才发觉少了人,看向旁边在喝酒的大哥,问道:“大哥,大嫂和大熊呢?我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们。”
“在你大嫂娘家呢,睿睿老早就吵着找你了,明天再去接他们回来。”
“难怪大哥今天大开杀戒,原来是要独守空闺啊。”逞一时嘴快的季思齐全然忘记刚刚挨的打,再一次摸上老虎屁股。
季思让很有眼力劲地往旁边挪了挪,果不其然,下一秒,季思庭抿了一口红酒的空档里,季思齐哀嚎一声。
他的脚!
自此,季思齐领悟了一个道理,大哥惹不得,大嫂不在身边的大哥,更惹不得。
晚饭后季思桐陪着在客厅喝了一会茶,季母见她神色略显疲惫,便带着她回屋休息。
大冬天躺在浴缸里泡澡是件极为幸福的人,热气腾升的浴室里,季思桐用围巾盖住眼睛,盖着盖着干燥的毛巾被浸湿。
她想起了梅乡,想起那个冬天比Z市冷的山村,想起他们的冬天,只能两三天洗一次匆忙的澡。她过得多安稳幸福,似乎就衬得他们过得有多清贫。
这样想着,她心里越发酸涩,没去抹脸,任由眼泪从太阳穴下滚滚而落。
已经习惯了,每次支教回来,她都会这样,难受上一阵子。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季母还在她卧室,帮她整理行李箱的衣服,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地说:“洗好了?手有没有沾到水?”
季思桐把右手上的干毛巾拆下来,毛巾里的纱布也是干的,“没有,包的很好,没进水。”
季母把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橱,起身拉着她坐到床上去,“那就好,明天早上起来我再陪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妈,都快好了。”
季母取下她夹着头发的夹子,拿了床头柜上的梳子给她梳头发,“我刚刚看到你的外套了,袖子上的破口是手受伤弄的吧?”
“嗯,滑了一道口子,后来我们暂住的那户人家,大婶帮我缝好了。”
“缝的真好,针脚也不明显。”
“是啊,大婶人很好。”
触及到她微红的眼眶,季母问道:“哭了?”
季思桐愣了一下,点头。
季母就是知道她会这样,才留在房间里等她,“傻孩子,我就知道每次支教完回来你都会这样,桐桐,你已经很棒了,比起很多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自责,也不需要自责。”
季思桐吸吸鼻子,像还是孩子时一样,靠在母亲的肩膀上,“不是自责,是觉得他们活得很难,我想帮却好像帮不了什么。”
“谁说你帮不了什么?从你大学到现在,七年,每年至少有两个月你都在支教,两个月,六十天,一共420天,一万多个小时,你带给他们希望,带给他们温暖,桐桐,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和你爸,都以你为傲呢。”
“妈,我知道,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多帮一点。”
季母拍拍她的背,“等你手全好了,妈陪你去书店。”
“好。”
季母想起什么,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听阿艺说,之前你认识的那个医生,这次也去义诊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