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便宜丈夫冷昊梵没有露面。不过头天张筱月已经听媒人说了一些关于这个男人的一些故事,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
冷昊梵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地主,他的佃户遍布乡下。可是他从来不露面,仅有的几次露面,也是为了处理贪污的家贼。他手段狠毒,话极少,为人孤僻,久而久之就传出了他又老又丑的谣言。
张筱月被安排住在东苑的芍药台,与冷昊梵的住所隔着很远。张筱月倒是心安理得,冷昊梵不想见她,她也不想见冷昊梵。这样正好,大家互不打扰。
她到冷家以后,冷昊梵给她分配了两个丫头,活泼伶俐的叫如意,内敛高冷的叫吉祥。张筱月也没什么大小姐架子,向来把她们看做姐妹。更是乐得清闲,什么也不乱问。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月,就入了秋。冷昊梵还是没有露过面,家里也没什么紧要事,倒是到了秋收时节,佃户都找上门来了。
这一天半夜,张筱月被饿醒了。
晚饭时候小厨房做了藕粉糕吃,张筱月莲藕过敏,从来不敢吃这种东西。她又不好意思告诉厨房重新做,只好忍着饥饿不吃。
她从床上爬起来,窗外清亮的月光照着她的侧脸,她也听见了自己肚子的叫声。
张筱月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转身轻手轻脚的下床,开门摸黑往小厨房去。
张筱月住的芍药台和小厨房中间隔着一座花园,时维九月,花园里开满了菊花,晚风一吹,轻轻摇曳。她平时最害怕的就是天黑走路,但是她现在太饿了,饿的都不怕鬼了。
她心惊胆战的往前走,晚风吹着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张筱月更害怕了,匆匆的往前走,却听得花园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张筱月几乎魂飞魄散,转头就往回跑。她本以为那东西不会追上来,跑了不远却清清楚楚的听见有人的呼吸声,在她背后跟着。
她几乎失魂,转头疯狂的往芍药台跑去。那人也不出声,就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张筱月听脚步声应该是个青年男子,她怕的不行,脚下不停,却不小心被绊了个跟头。
张筱月狠狠的摔了个跟头,眼前全是金星。她只觉得自己的腿疼的不行,根本爬不起来。然而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在背后,脚步声越来越重。她根本爬不起来,只能闭着眼等死。
男人走到她身边,忽然蹲在她身侧,轻笑着问道:“你跑什么啊?我又不是鬼!”
张筱月这才把眼睛睁开,她嘶着冷气抬头看,身边果然蹲着个年纪很轻的白衣男人,正眯着一双眼看她。
她疼的直冒冷汗,哭唧唧的问:“你是谁啊?可吓死我了!”
白衣男人见她脸色惨白,也有点紧张,绷着脸问:“你……没事吧,我看你摔得不清……”
张筱月觉得自己的左膝就像裂开了一样疼,刚要开口说话实在是扛不住,眼前一黑,晕了。
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芍药台的床榻上,身上无一处不疼。
吉祥听见她醒了的响动,端着碗参茶走过来,脸上却满满的嫌弃:“摔个跟头居然还晕了,真是没出息。”
“喂!你去摔一下试试啊!”张筱月勉强直起身子,没好气的接过她手里的茶。
如意见两个人又开始互怼,忙出来打圆场,笑嘻嘻道:“好啦好啦,不过昨天多亏了乐声,不然你肯定要在外面睡一夜啦。”
“乐声?”张筱月敏感的发现了这个人名:“那是谁?”
吉祥没好气的回答道:“就是昨天把你吓晕的那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