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处。”
“既不给我们叶家一分钱,又不动用关系让我们家的三个读书人可以继续回旌德学堂念书,你这是要让我们叶家白白送个姑娘嫁进你们唐家?你置我们叶家的威望于何地?”叶老爷子勃然大怒。
“威望?你们叶家在上河村有何威望?你们叶家有一个不思进取的秀才和两个不学无术的学童,这也能给你带来优越感?”唐老爷子冷笑一声,“老叶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已是这片乡里的里正了,而你还只是个普通的乡民,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暗示,多得是讨好我的人,去为难你们叶家的人!”
“你在威胁我?”叶老爷子气得手有些发抖,他想要倒杯茶喝,给自己消消气,却没想到怎么也举不起空空的茶杯了。
“别生气,”唐老爷子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天后是个良辰吉日,该怎么做你明白吧?”
“那你们叶家打算怎么操办这门婚事?”叶老爷子攥着拳头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唐老爷子收起了微笑,漠然地说道。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叶琼丹,非逼着叶老爷子将她嫁进唐家,也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待叶琼丹进门之后,他会以长孙年纪尚小为由,勒令他们三年不得同房,待三年之后,他再拿“无子”作为理由,让长孙写封休书休了她。
他相信世上男人皆风.流,往往喜欢得不到的女子,待他们将这女子娶进了家门,对她也就剩下几天的新鲜劲儿了。
因此,唐老爷子也不打算大肆操办这场婚事了,一来,是给叶琼丹一个下马威;二来,是狠狠地打一打叶家的脸;三来,他也觉得反正长孙迟早要休她另娶,这时候也没有必要浪费这个钱!
唐老爷子出门之后,守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又满怀希望地问了起来。
“唐老爷,您这是过来退婚的吧?”
“不如考虑一下我们家瑛姑啊,我们家瑛姑今年十四,又能干、又好看,进门之后保准能天天将你们家的里里外外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是我们家翠萍好,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翠萍能旺夫呢!”
……
唐老爷子依旧是笑而不语,朝众人拱了拱手,就往回家的方向踱去了。
村里有待嫁适龄女儿的家家户户,心思全都活泛了起来,众人都认为唐家和叶家这回是彻底撕破脸了,唐家断无可能再让叶家三房的那个丫头进门。
于是,这十里八乡的媒人们,马上又将变得忙碌起来了。
叶家老宅的这一.夜,无人安眠。
次日一早,晨光微熹。
一片片婆娑的树影洒进了窗内,屋内的一盏油灯将灭未灭,微光摇动。
叶老爷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放下了握了一.夜的毛笔,看着满屋的字。
写字可静心。
往日里,他心神不宁,写个几页字,立刻能将心中的一口郁气舒出来。
可是昨夜,他写了整整一.夜的字,却依然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叶琼丹那个死丫头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而唐老爷子又步步紧逼,他该如何让那个死丫头就范呢?
她现在是铁了心要不认亲,他可真是无奈啊。
叶老爷子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皱纹像是晒干的橘子皮似地。
待旭日东升、炊烟升起之后,叶老爷子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敲了敲叶奉先的大门。
“爹,你来了啊,”叶奉先赶紧将两本避火图塞进了枕头底下,装出了一副正经的样子喊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叶老爷子推开门后,将两手背在了身后,神情有些严肃:“最近有好好温书吗?”
“当然有,”叶奉先为了掩饰心虚,不耐烦地说道,“不过爹,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我有没有温书啊,我这么大个的人了,难道连这点自觉性都没有吗?”
“马上就是乡试了,你让爹如何不急?”叶老爷子板着脸说道,“你可是整个叶家的希望!不过,在家温书到底是没有氛围,你放心,爹一定尽快给你找个学堂。当务之急,是处理了唐家的婚事!”
叶奉先锤了捶床板,怨恨地说道:“咱们就非得要叶琼丹那个死丫头嫁进唐家吗?这不是让她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要不是因为她,我会赋闲在家吗?要不是因为她,那个恶婆娘会因为被我休弃了,喊人打得我下不来床吗?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叶家至于和唐家交恶吗?没让人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
“你倒是喊几个人打死她试试?你的小儿子叶继武可有个前车之鉴在那儿!”叶老爷子厉声说道,“这件事情可真是棘手!”
“爹啊,你看,叶家三房已经被逐出叶氏宗族了,我三弟、三弟媳的坟,也就没理由再占着族里的坟地了吧?”叶奉先没心没肺地说道,“不如挖了我三弟、三弟媳的坟,拿他们的棺材要挟那个死丫头,我就不信她不肯乖乖就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