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被叶清寒打了一顿,本是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他是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叶继武看到叶奉先之后,惭愧地低下了头。
叶奉先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是避无可避了。
那些人将棺材抬进了院子里,收了叶清寒给的钱就走了。
方这时,云开雨霁,天空一片澄净,荡漾着涟漪的水洼也静了下来,泥浆渐渐地沉淀了下去,院子里的石榴花红如火焰,花瓣上滚落着一颗颗如晶石一般的水珠。
叶琼丹压着叶奉先来到了院子里,对着那副棺材,冷声说道:“磕头!”
叶奉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这副棺材磕头,他试图跟叶琼丹讲讲道理:“男人只能跪天地、父母、君师……”
“不然就砍手!”
叶奉先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他在锋利的匕首下,认命地跪了下来,给三房夫妻磕了三个头。
叶清寒说道:“在山洞的时候,我已经让叶继武给爹娘磕过头了。”
叶琼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叶继武肿起了一个包的额头上,看来,叶继武这三个头磕得有点受罪。
她并不知道,叶继武这是自作自受了。
因为他在山洞的时候,当着叶清寒的面,朝这副棺材吐了一口唾沫,再加上他的性子又浑又拧,死也不肯下跪,最后这三个头,才会磕得这么受罪。
解决了这桩事情之后,叶琼丹走到了叶继武面前。
叶继武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还以为叶琼丹想要捅他一刀,他抿了抿唇,没有求饶。
没想到,叶琼丹却只是割了他身上的绳子,冷声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我们大房和三房,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叶继武捏了捏拳头,咬牙说道。
叶琼丹不再看他,收起了匕首走到了叶奉先身边:“你们可以走了!”
松了一口气的叶奉先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他的老脸有些发红,由于双.腿无力,爬起来的时候,一个不慎又跌了下去,脑袋在棺材上磕了一下,磕得他心惊肉跳,还以为三弟、三弟妹显灵要害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跌坐在雨水里,忙不迭地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爬了起来。
叶奉先和叶继武走了之后,村民们也拿起了屋檐下摆着的伞,纷纷离开了。
有好事者立刻将这件事情传到了唐家,唐家今日的这场婚宴,顿时成了一场笑话。
好在成婚的时辰在黄昏时刻,现在取消婚宴倒也来得及,更何况,唐家办得这场婚宴并不隆重,别说没请村里人来喝喜酒了,就连外村的亲戚也没通知。
显然,唐老爷子不太愿意、也不太认可这场婚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暂时解决了唐家的面子问题,然后在三年之后,休了叶琼丹,让长孙另娶他人。
如今,在叶家闹出了这么一桩丑闻之后,唐老爷子就更加不满意这桩婚事了。
他对一脸低落的唐小秀才说道:“孙儿啊,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叶家大房的几个读书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连挖人坟墓这种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从叶家出来的丹丫头,品行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譬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譬如寒梅,零落成泥香如故。”唐小秀才闷声说道。
“荷花和寒梅都是君子之花,君子可有教导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唐老爷子问道,“她的性子太烈,并不适合你。”
“可我就喜欢她这性子,如五月的石榴花一样明艳照人,与其他女子皆是不同。”唐小秀才坚持地说道。
“哪有不同?嫁人之后,还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唐老爷子又气又无奈。
唐小秀才想了半晌后,认真地回答道:“她是一个有趣的人。”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娶了无趣的女子,还不是和她相敬如宾的过了一生?你又何必强求?”
“若是没遇到,孙儿便认了;若是遇到了,孙儿哪能放弃呢?这样的女子譬如苍茫大河里的捞到的珍宝,可遇而不可求,既然遇到了,便是老天爷给的福气。”
唐老爷子被长孙气得有些无言,儿子中秀才之后,为了让他心无旁骛的读书,长孙是被他一手带大的,他舍不得长孙受一点委屈。
更何况,若是不顺了他的心意,万一他无心读书,影响了以后的功名怎么办?
他也很爱面子,但他不若叶老爷子爱面子,为了长孙,他可以在面子上做出适当的让步。
“好了,爷爷知道你的心意了。但你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爷爷会找叶琼丹谈谈,让她慢慢接受这桩婚事,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强求,否则会适得其反。”唐老爷子斟酌地说道。
“多谢爷爷!孙儿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全家人的期望!”唐小秀才感激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