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弟二人决策,正好为云泽树立威信。
想到此处,摄政王苦笑一声,好人难当,自己只有当个“坏人”了,她们姐弟一日一日的成长起来,也不知日后自己有没有功成身退的机会。
一生权势滔天也无用,权势总是输给人心,只是王妃和云阳,这些年亏待了他们了,无论如何,也要为她们母子留一条后路。
江山万里,承载着无数人的野心,江山未变,人物总是不同。
提笔写下书信几封,分别送出。
谢灵连续审问了好几天的犯人,根据犯人的口供,整理出连晋这些年在楚国所获得的各种消息,各种机密,顺便摸清连晋的路子,以此从新做出调整,以求打破连晋的计划,可是时间终究还是太短,这些调整也不是一时就能完成。
上奏之后,皇帝立刻指派人手,根据谢灵的调查,在各要处,换防换人,查漏补缺,寿辰之事,完全交由三位皇子安排。
十皇子犯上作乱,谋逆之罪已成定局,陛下却迟迟没有下旨处置,百官心悬不已。
全府待罪的郑国公府,先是接到郑氏在宫中的死讯,府中人心惶惶,后又是皇后派人将郑氏尸首送回郑国公府。
郑氏虽然被贬了位份,终究还是皇子生母,是皇族的人,出嫁之女,不能葬入郑家陵园,又因身份不能随意弃尸,一家上下,惶惶不可终日,难有决策之人。
隐居后府已久,不问家事的老太爷拄着拐杖,看着被人用一块木板,一条厚白布送回的孙女的尸身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三儿已经去了几日了,你们还不让她快些入土为安。”
郑氏的婶婶却埋怨道,“她是出嫁之女,陛下之妾,我们怎好处置,再者府上如今的情形,都是她造成的,她是个罪人,还想如何。”
老太爷瞪着她,将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几下,“她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要争皇位,还不是为了你们的荣宠,你们若是争气些,能帮把手,她也不会走了错路,一事无成,还整日给三儿煽风点火,害得如今没了后路,你现在好意思说这些。”
那妇人才低下头,不敢反驳。
老太爷只觉那白布十分刺眼,心痛万分,大厦将倾,不过一夕,郑家人的下场,也不会比三儿好到哪儿去。
“把我的寿材拿来给三儿用着吧,终究是咱们家的女儿,不能让她一块白布就葬了。”
无人反驳,管家看看诸位主子的脸色,也就连忙安排人去办了。
那白布一揭开,一股子异味,再也掩不住,时值夏日,尸身已经放了几天了,有异味也是正常。
郑氏的母亲哭的衣襟都湿了,也管不上,勉力和郑氏的几个嫂子婶子一起,给她收拾一番。
看着她颈子上的可怖伤口,斑驳血迹,女眷们那还忍得住,不管亲疏远近,皆是泪眼婆娑。
女眷们走了,府里各位主事的主子,管事,都聚在一起,围着老太爷,希望他能给个逃过一劫的法子。
老太爷道,“这次是证据确凿,逃不过的,趁着还没抄家,把家仆们都遣散了吧,也算积德,陛下若是留我郑家一男半女,也算为后人赎罪。”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咱们只能等死?”
老太爷摇摇头,不语。
那些管事见此,心中动摇,只是普通家仆就算了,不至于牵连,这些管事,又有几个没有为主子办过几件越界的事儿,大家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郑氏的父亲,郑府二爷道,“罢了,就由我们二房出了这笔遣散费,能走的都走吧。”
“二叔,现在银子可不能乱花,咱们上下打点,还要用许多银子呢。”
“上下打点?此事陛下看在眼里,你去打点陛下吗?不如做个好事罢了,管家统计一下,到时候来我二房结算银子,也算是最后良心发现吧。”
老太爷点点头。
人群中有小辈道,“十皇子还没有被处置,陛下可能要手下留情呢?既然陛下留十皇子一名,说不定顺便放我们一条生路。”
“是啊是啊,不咱们去求求端王,让他顺便为我们求求情,咱们不能放弃啊。”
二爷到,“端王求亲有用,三儿还会自尽吗?不要再瞎说了,等陛下处置吧,希望陛下念念旧情,不要赶尽杀绝。”
老太爷道,“你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吧,将三儿葬入后府竹园吧。”
“这样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