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不得不承认,许寒确实乃有英雄的见识和气魄。
“芙儿,你竟然为了那姓许的顶撞为父,你的孝道何在!”宋昝理屈词穷,于是就搬出了所谓的孝道,试图以此来压过女儿。
宋歆芙容颜一变,几番欲言又止,似乎为父亲的责备所慑,不敢再“胡说八道”。
只是,咬牙犹豫了片刻,宋歆芙却站了起来,向着宋昝深深一揖:“女儿既已认定了许寒,就决无反悔,请爹爹恕女儿不孝!”
坦然的表明了心意,宋歆芙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堂外。
宋昝为女儿的勇气所震,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离去,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愣怔过后,宋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慨叹了片刻,宋昝又愁上眉梢,喃喃道:“我可答应了太明先生说媒,将歆芙许给他那儿子刘彦,这下可叫我怎么跟太明先生交差,唉……”
百里之外,虔阳。
太守府中,许寒与伊贤乘一路说笑着步入大堂。
等候已久的凌子瑞迎上前来,拱手笑道:“看将军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此番邓县之行,必是抱得美人归了。”
“子瑞兄,这次你的妙算可错了。”伊贤乘诡笑道。
凌子瑞一怔,看了一眼二人,奇道:“莫非那宋昝不肯嫁女不成,若是这般,你们还笑得这般开心?”
许寒笑而不语,只大步走入堂中。
伊贤乘便道:“子瑞兄恐怕万万想不到,咱家将军可不是抱得美人归,而是美人投怀送抱。”
凌子瑞又是一怔,更是一头雾水。
伊贤乘遂将宋家庄之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凌子瑞这才恍然大惚,捋须笑道:“原来是佳人早倾心,看来将军的魅力,果然是男女通吃啊,哈哈。”
这凌子瑞一高兴起来,说话便有些为老不尊,连“男女通吃”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许寒被他逗得忍不住,不禁也失声而笑。
谈笑片刻,凌子瑞的笑容忽然收敛,神色变得渐渐严肃起来。
“喜事高兴完了,我这里有件事,只怕就要让将军扫扫兴了。”凌子瑞话中另有含义。
许寒的神经警觉了起来,问道:“不知是什么扫兴之事?”
凌子瑞咽了口唾沫,吐出了六个字:“冯斌斌已到南部!”
“嗯?”
许寒眉宇皱了皱,颇有些吃惊。
旁边伊贤乘却奇道:“子瑞兄,冯斌斌不是在李帝帐下么,怎会忽然来南部?”
凌子瑞遂将他留在弈军中的细作发来的情报,不紧不慢的道来。
原来李帝自给许寒下了密令,令他将凌子瑞逮捕送往杉春城,等了数月都不见许寒把凌子瑞送来,本就对许寒心生了狐疑。
后来当李帝听闻许寒不仅没遵他之令,而且还改变了原先的作战计划,带着凌子瑞离开南部,远遁往了雒阳城,跟韩钊福结起了盟时,李帝自是大为震怒。
这时冯斌斌便趁机进言,说他许寒存有反心,主动的请缨来到南部,一来可抄袭瑄国之南开封,二来可以监视许寒。
听罢了凌子瑞的情报,许寒冷笑道:“李帝若是知道冯斌斌此举,也是为了背弃他的话,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将军的意思是,冯斌斌是借着监视将军之名,趁机脱离李帝不成?”伊贤乘奇道。
许寒哼了一声,“冯斌斌本就是后梁乱军贼头,岂甘心久屈人下?”
一语点醒,伊贤乘恍然大悟。
沉吟了片刻,伊贤乘又道:“如今我们已在虔阳立足,冯斌斌远道而来,兵微将寡,又有何惧。”
“我们只择了南部乱军中的几千精锐,冯斌斌一到南部,仍可聚起数万兵马,虽未精锐之辈,但冯斌斌这人还是有些能耐,不可小视。”凌子瑞解释道。
思索片刻,许寒的脸上渐变冷傲,将一杯酒饮下,说道:“冯斌斌不可轻视,不过他最好不要来惹我的麻烦,否者,我必斩杀他!”
那刀削似的脸上,涌动着威严之势,语气中更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左右诸人仿佛也被许寒的自信所感染,诸般顾虑随之烟销云散,整个大堂中都弥漫着自信的味道。
当天,许寒便做了一番新的布署。
结亲方面,许寒令伊贤乘一手操办,务必要把迎娶宋歆芙的事办得风风光光,令整个雒阳人都知道他与宋家的联合。
军务方面,许寒自是重用蒋正,令其主抓编练新军,争取在两个月内,将他麾下兵马扩张到一万五千人左右,而且新编的兵马还要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至于理治方面,他便尽付于满狎,令其制定律法,清查七县内的户口,尽快将恢复征税。
而凌子瑞这边,则在许寒的建议下,组建了名为“司闻”的一个机构,将凌子瑞的细作网纳入这个机构,专门负责谍报工作。
许寒深知情报系统的优劣有多么重要,历史上很多时候,一纸情报甚至能够决定一国的兴衰。故是许寒虽然眼下税收拘紧,但仍从中分出大笔的金钱,以供司闻在天下各州的情报搜集。
除了资金之外,许寒还特意让伊贤乘也加入到“司闻”为副手,让他在操办婚事之余,协助凌子瑞搜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