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后,表现的尤为奇怪。
该吃吃,该玩玩,没事除了调戏一下琅邪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之外,便是拽着明砂到人间厮混。对于离渊的事情,只字未提。琅邪山乡的两个护法,普遍认为这是好事。不过依着对昔芜的了解,他们也明白,昔芜这一次约摸还是有些伤情。只是昔芜这个人,往往若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多半都是能忘多干净便忘多干净。
只是这人的脑子毕竟不如素昧平生的那一壶酒,说是忘记了,其实铁定是被她藏在心里头的哪个角落里,不愿意想起罢了。怎么说,都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在里面。
昔芜越是这样,反倒教那几位自认为是做长辈的越是担心。
但这几日,七夜就在心里管流渊那小子问候了好多遍他的祖宗。
不过细细算来,这流渊会九重天于凡世来说虽然是泰半个月的光景,可按天上的时辰来算,不过也是一两个时辰。七夜想着,估摸这流渊回到九重天还要有些要紧事处理,耽误个大半天的也没什么事。索性这几天他就当昔芜放养了,随这丫头如何惹是生非,由着她便是。
昔芜哪里晓得七夜想的如此复杂,她只是觉得,同离渊在一起之后,她的行事性格什么的都收敛的太多了。此番,仙妖殊途也算是终归相忘于江湖。离渊呢,不如就安心的在九天之上做他的神仙,而她也好好当她的妖精,将那些收敛的妖气,回头捡一捡。有时候昔芜想,或许她同离渊一开始就不合适,毕竟离渊修仙便是奔着成仙去的。
这么一想,昔芜便觉得一片澄明。只是,她想明白了,明砂那丫头却跟吃错药了似的。每每只要随昔芜去到人间,便必定要找到墨子靖招惹招惹一番。墨子靖越是不冷不淡,那小丫头便越是起劲。对此,昔芜甚感忧愁。招来明砂委婉了的表明了一些她自个儿的意见,又将那古往今来的仙妖殊途人妖殊途的戏本子给明砂讲了又讲,明砂点了点头,昔芜也不知她到底明白了多少。
花开花落,人世间的年月转瞬即逝。
清醒的一千多年都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现在倒有了些惜春春暮伤春悲秋的淡淡忧愁。
如此,昔芜再见到离渊,却是在流渊凡身身死之后的第二年。
昔芜遇到离渊,是在第二个年头的花朝节。
“一眼倾世长安,花朝向晚,谁与……薄暮满裳。”这句话,是当初离渊念给她听的。如今昔芜独自抱着膝盖坐在一处高楼的屋顶上,屁股下垫着的是染了青苔的琉璃瓦片。脚边放着个灯笼,什么花也没有画,一片空白。不知为何,今日她想起这句话觉得别是应景,同样想起的,自然免不了带着离渊。
妖的视力自然同凡人是不一样的,昔芜远远瞧见前边的石桥上站着一个公子,唇间横着一支竹笛,悠悠扬扬地吹着一首曲子。
曲调莫名的让昔芜觉得有些熟悉,她望向那位公子,却发现那位公子却也向她这边看来。不过料想,他那一双凡眼自是看不到昔芜这处,昔芜本想接捏个决离开,再到大街上去逛逛。却在抬手捏出缩地决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内一瞬闪过。是以,转瞬之间,昔芜的身形便由片片榴花聚拢,显身在了那男子身后。
这首曲子,离渊也曾在她面前吹奏过。听闻是古时一个画师,写给他深爱却又此生不复相见的女子。曲子的名字,离渊曾经用指尖写在她的掌心,叫做长相思。
不再是一身素简的道袍,而是一身绣着同色暗纹的云锦长衫。笛声停了下来,她有些踌躇。心中想着,这人无论背影还是单只背影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都像极了她记忆中的离渊。对于这个答案,她心中无比坚定,可越是坚定,就越是害怕。昔芜害怕,若是那人回头,不是离渊的样貌与神色,她又当如何?有了希望再落空,远比一开始的失望更加的折磨人。
抬手的瞬间,她的余光憋见他腰际的一个物什。是个颜色洗旧的香囊,在见到这个香囊的时候,昔芜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香囊是离渊一直带着,从未离身的。里面填制的榴花也因时间太过久远,被她乘着他睡着的时候换过一次。
昔芜放下了手臂,从拍那人肩膀的动作换成了直接从背后,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垂下的掌心。她明显感受到眼前的男子身子微微一怔。
“离渊……”昔芜本来攒着许多话,想着和离渊见面的情景。可那许许多多的话,说道嘴边时,却变成了了:“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快乐,端午快乐。每天都有好的心情哦~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