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叔听的额上出汗,等缓过来神,见王璧背着手,步履悠然地往青孚月晓楼去,忙紧赶着随在后头,道:“还有一事,刚才小娘子令阿苿去叫了娴娘子,她……她要娴娘子赴宴时撇下裴氏赐的婢女,只用夫人给的阿秋。”
当时兰娥的动作表情,恽叔在房檐上看不见,但是她说出来的话,老头儿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只是这种事儿要向主子叙述细节,怕不得要叙到半夜,因此老头儿掐头去尾,只拣重要的回禀。
王璧听了勾唇一笑:“如此看来,十三是不计较贴子是私章还是寻常赏花贴,打算去赴宴?”
恽叔点头。
只他刚点了头,陡然想起来自家跟在王璧身后,此刻就算点断脖子,前头那位也是看不见的。
老头儿便又急忙解释:“娥娘子说夫人已备妥赴宴时的衣裳,明早要与娴娘子同车去李家。”
王璧眸中笑意渐浓,这个十三,受伤之后倒灵透起来了。
既然她想还裴氏一巴掌……
王璧回身吩咐随后的蓝衫仆役道:“将裴氏私扣李家请贴这事传给家主,我倒要看看他当如何。”
“是。”蓝衫仆役躬身退了下去。
王璧这才扭脸对恽叔道:“今晚卢邈在城西别宛请宴,去备车罢。”
人家设宴是请的晚饭,这都快半夜了,难道去捡残羹剩菜吃?
恽叔看看天色,欲言又止。
王璧似乎知道恽叔什么心思,头也不回地道:“现在世家子弟请宴,多要玩到过了子时。何况李月笙今晩说不定亦会去。”
这个主子心思诡变难测,处事亦是不按常理。
恽叔话也不敢多说,躬身应道:“是,老奴即刻便去准备。”
他在后头施礼,等施完了直起来腰,王璧已是拐过青石小径,远远地道:“本郎君去换件衣裳。”
三房回来时用的马车,自崔氏几人进了府,便由魏管事送去王宅左侧的小院里修整。
这座小院是崔氏的陪嫁。
因此王璧用车,恽叔既不用三更半夜的找裴氏领用马车的对牌,更不用找外院管事儿调度。
等王璧换了衣裳出来,门外已是车马齐备。
王璧便登车上路。
长街上空旷无人,驭夫放马疾驰,等转过去街角,再沿大街往西走了七八里,恽叔打马贴近窗户问:“郎君,前面就是卢家别宛,郎君要不要老奴先去问问……。”
言外的意思,自然是说不定,人家早就酒足饭饱席都散了。
王璧撩起帘子,拿眼四下一扫,见别宛外停了七八辆马车,他便顺手指指斜对别宛大门的巷子,低声吩咐:“将马车赶过去,熄了灯笼。”
将马车赶……赶去巷子里?
那巷子里黑咕隆咚,只怕点着灯笼都难看清路,现下还要连灯笼都熄了!
这样子哪里像是来赴宴,分明是……等人的罢!?
恽叔绷紧了脸,低声吩咐仆役:“去巷子里。”
等到了巷子口,恽叔见巷子仅有两臂来宽,堪堪可容的下一辆马车。
老头儿皱眉想了想,又悄声吩咐仆役:“调过马头,倒退着进去。”
仆役又依吩咐调转马头,将车厢倒进了巷子。
等停安稳了,恽叔与仆役两人,便一个牵马站在拐角阴影处,一个闷声蹲在车辕上。
夜色深浓。
渐渐起了风。
白天积下的燥热经风一吹,瞬时散了大半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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